一下午,陈沐阳都心不在焉。
阮余看她今天不在状态,两人没聊多久,结束的时候,阮余调侃了一句:“你怎么了?一下午都在走神,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陈沐阳一愣,摇摇头。
和阮余聊完,陈沐阳本想打了车回家,最后却让司机开去了沈雁凡的工作室。
她还没进门,就听到几个员工在议论纷纷。
“不知道沈老板这次还能不能这么好运?”
“对啊,沈老板也太惨了。对了,你什么时候最后一天?”
“明天?你呢?”
“比你晚一天。”
两个员工正说着,忽然抬头看到门口的陈沐阳,笑着打了声招呼:“沐阳姐,你怎么来了?”
陈沐阳和这几个员工吃过饭,大家都认识。
陈沐阳打起精神,笑了笑:“雁凡让我帮她拿个东西。”
说完,陈沐阳走进沈雁凡办公室,里面已经一片萧条。
员工也没几个了,而且都无精打采。
隔壁办公室,忽然传出一道声音。
“急什么急?这不是还没到付款的日子吗?一天也是时间!”
陈沐阳在沈雁凡办公室泡了杯咖啡,拿到隔壁财务室。
“丽娜。”
吴丽娜挂了电话,倒是意外:“沐阳姐,你怎么过来了?”
陈沐阳笑笑,关上门。
走出丽娜的办公室,陈沐阳才知道,沈雁凡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还糟糕。
沈雁凡的麻烦不是小麻烦。
***
沈雁凡回来已经是半夜,一身酒气,一回来,直接倒在了在床上,直呼:“不行了不行了,这帮人太他妈能喝了。”
“喝口水。”陈沐阳给沈雁凡倒杯水,看着满脸通红的沈雁凡,想到徐忱说的那些,心疼沈雁凡。
沈雁凡起身,喝了口水,忽然用手捂住嘴巴。
“想吐?”陈沐阳问。
沈雁凡点点头,想去厕所,但头太晕,陈沐阳把垃圾桶拉过来,放到床边。
沈雁凡对着垃圾桶,就是一通吐,仿佛要把胃都吐出来,吐完倒是舒服了。
“还难受吗?”陈沐阳拍着沈雁凡的背。
沈雁凡摇摇头,平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陈沐阳看着床上的沈雁凡,思绪万千。
沈雁凡于她,早就不是闺蜜这么简单,而是家人。
幼儿园的时候,陈沐阳头上长了个脓包,把头发都剃了,别人都欺负她,沈雁凡就天天跟人打架。
大家笑陈沐阳是没有爸爸的孩子的时候,沈雁凡就拿着班里的扫把把人哄走。
总之,谁欺负陈沐阳,沈雁凡就打谁。
沈雁凡家里其实不喜欢沈雁凡跟陈沐阳玩到一起,沈雁凡就是不听,跟家里闹,说不让她和陈沐阳玩,她就不上学了,她家里没了法子,也就不管了。
从小到大,都是沈雁凡在保护陈沐阳。沈雁凡自己有事,却从来不跟陈沐阳说。
沈雁凡高三那会儿,她父母双双出轨,离婚,闹得很难看,沈雁凡每次给陈沐阳写信,却从来不说这些。
一直到陈沐阳去看她,沈雁凡才抱着陈沐阳痛哭起来。
沈雁凡一个人在澳洲留学那段日子,过得很辛苦,索性就不跟陈沐阳联系,但陈沐阳其实都知道,可那时,陈沐阳也没有能力,只能远远看着。
这一次,陈沐阳想用自己的力量帮沈雁凡一次。
陈沐阳放下杯子,处理了垃圾桶里的东西,坐到自己书桌前,对着空白的纸发呆。
了解了沈雁凡的财务状况,陈沐阳知道,她能考虑的时间不多,只有一天。
夜很静,静得藏不住心事。
“还是,你对我旧情难忘?”徐忱的话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或许,就像徐忱说的那样,他早就释怀,一直紧紧抓着过去的人,是她。
或许,她也应该勇敢一点,往前走一步,将过去抛开。
陈沐阳暗暗下了决心。
***
第二天,陈沐阳起得很早,沈雁凡也醒得很早。
“头痛吗?”陈沐阳问沈雁凡。
沈雁凡摇摇头,去了趟洗手间。
“今天有安排吗?”陈沐阳问。
沈雁凡再次摇头。
“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
到了寺里,沈雁凡才恍然大悟:“还是你懂我。”
陈沐阳笑笑。
大周末,寺里人不少。
两人走了一圈,最后拜了拜佛,许了个愿。
沈雁凡嘴里念念有词。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烧过香,吃过斋饭,傍晚,两人才从寺里出来。
中途,沈雁凡遇到个熟人,聊了几句。
陈沐阳在那棵大大的菩提树下站了会儿。
不远处,传来清脆的铃铛声,是寺里的檐角上,挂了不少小铃铛,风一吹,叮叮当当的,很像上课的铃声。
陈沐阳对着那些铃铛,发了会儿呆,掏出手机。
***
徐忱从会议室出来,梁柏等在外面。
“怎么了?”徐忱问。
梁柏又说:“陈小姐的贷款,还需要通知银行吗?”
徐忱沉思片刻。
其实昨天他只是想见一下沈雁凡,没想到陈沐阳也跟着来,打破了他原先的计划。
他原先的计划,并没有陈沐阳。
既然是她的朋友,他总不能见死不救的。只是陈沐阳的出现,让他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