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沐阳不知自己是余怒未消,还是有种被人发现秘密的心虚,她垂下头,一声不吭地想走。
路过徐忱身边的时候,他忽然开口,声音很柔:“辣子鸡是明朗点的。”
陈沐阳不看他,低头“嗯”了一声,然后,加快速度从徐忱身边走过,走到门口,和阮余说了一声,出门打车。
一上车,陈沐阳又懊悔不已,觉得自己刚才太冲动了。
他爱吃就让他吃,他住院就让他住院,自己何苦用这个心?
一路懊悔着,车子已经驶离酒店。
***
徐忱看着陈沐阳离开,唐明朗忽然打来电话。
“徐忱,发你信息看到没?中午去你那吃啊。我倒是有点怀念你家阿姨做的菜了。我跟你说,要不是你,我早把你家阿姨挖过来了。”
唐明朗说的还是顾阿姨,顾阿姨的手艺固然好,但徐忱想,跟陈沐阳的比起来,还是差一些。
“你过来就是。”徐忱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让梁柏把司机叫来,开车去下一个酒店。
今天是他例行去各酒店视察的日子,还有几家酒店没看,要在中午前察看完。
梁柏通知司机把车开到门口,和自己老板一起上车。
这几天,老板心情似乎不太好,陈小姐的信息也没问,回来几天,也没叫陈小姐做菜,梁柏猜不透老板的心思。
这会儿,他偷偷观察了一眼老板,不知道是不是见了陈小姐的原因,这会儿倒是嘴角有笑意,梁柏算是松口气。
徐忱开着电脑,没什么心思看,索性不看,合上电脑,点了支烟,眯着眼睛想心事。
徐忱对辣特别敏感。
大四那年,他在一家小的创业公司实习,那会儿跟着几个创始人去应酬,对方无辣不欢,点了一桌子的菜,都是辣的,还特别热情,一会儿说这个好吃,一会儿说那个好吃,让他们尝尝,徐忱没办法,跟着吃,等结束,就直接去了医院。
那会儿他身上没什么钱,给高敏打了个电话,高敏立马给他转了钱,问他要不要紧,他说没事,最后交待高敏,不要跟陈沐阳说。
高敏说:“怕她生气啊?”
徐忱“嗯”了一声。
高敏又说:“你现在不说,回头沐阳知道了,一准更生气。兄弟,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事儿。”
徐忱笑笑:“嗯。晚一天是一天。”
当天晚上,没有空床位,护士说了,最快也要第二天了,徐忱就先去输液室输液,那天夜里三点多,他都有些困了,忽然听到有人叫他。
“徐忱。”
他抬头一看,是陈沐阳,愣了一下。
那是冬天,陈沐阳冻得鼻子都红了,徐忱眉一皱,问:“你怎么来的?”
徐忱心想,肯定是高敏转头就把他生病的事跟陈沐阳说了。大晚上,也不知道她怎么来的,多危险。
“打车来的。车费花了五百,回头你报销。”陈沐阳一边摘围巾,一边气咻咻地说。
陈沐阳那两天正好在周镇,不然还赶不过来,说完,陈沐阳也不理他了。
徐忱凑过去,腆着脸问:“生气了?”
陈沐阳有心不理他。
徐忱故意“嘶”了一声,陈沐阳这才转头看他,着急地问他哪里疼。
徐忱趁机把陈沐阳冰冷的手握在手心里:“心疼。”
陈沐阳气笑了,气算是消了。
两人在输液室坐了一夜,第二天有床位了,徐忱住了两天院。
病房里,住了个老奶奶,八十多了,耳背,眼睛却不错,看着陈沐阳问:“小伙子,这是你媳妇儿啊?”
徐忱恬不知耻说是。
老奶奶又问:“结婚几年了?”
徐忱刚准备胡说八道,陈沐阳红着脸说他们还没结婚。
老奶奶又说:“哦,三年了,有孩子了吗?”
周围其他病友也在那听着,笑了起来,陈沐阳脸皮薄,找借口,说出去买吃的,拔腿就走。
徐忱还在那跟老奶奶胡扯:“有了。会打酱油了。”
其他人一听,又哈哈大笑。
一老一少,一问一答,聊了好一会儿。
等陈沐阳回来,连护士都在说这个事儿,把陈沐阳羞得,回去就照准徐忱大腿上一掐,叫他别胡说八道。
徐忱还在那逗她:“羞什么,迟早的事儿。”
“徐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