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乐这一觉睡得酣长。
他做了一个美梦。
梦里,他成功将傅奕行和秦秋声撮合在了一起,而他自己也躲过了三月必死的剧情。他左拥右抱小鲜肉,坐看傅奕行和秦秋声玩各种狗血火葬场剧情,看得那是个津津有味。
只是还没看到最后,谢长乐就醒了。
外面已经是日上三竿。
谢长乐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觉得既然做了这梦,那肯定代表着他能够如愿以偿、心想事成!
这是个好兆头啊!
谢长乐顿时精神满满,直接蹦跶下床,哼着小调转着圈进了盥洗室。
洗漱完毕出来,谢长乐顺手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手机。他本想看看时间,划开屏幕一看,却先看到的是一条未读消息。
是傅先生发来的。
傅先生。这是谢长乐给傅奕行的备注。之前说了,现在同性婚姻合法,但却没有合适的称呼。
“先生”这两个字,谢长乐当时想了很久,才觉得适合用来称呼傅奕行。
只是平时没什么机会这么叫,只能放在微信的备注里,小心翼翼的,那时每一个字都藏着甜蜜。
可现在想来,这只是傅奕行口中所说的,没有意义的举动。
谢长乐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他点开微信,将“先生”这两个字删去,给傅奕行改了个备注,才去看他到底发了什么。
【傅石头:醒了以后我有事要和你谈。】
看到这句话,谢长乐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大概是傅奕行从小生活的环境再加上一直身居高位,他总是以自我为中心,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不过,他也不需要顾及。
若是有事情要谈,以傅奕行的脾气,肯定不会管他有没有在睡觉。
以前也有一次,谢长乐印象深刻。
那时他发烧生病,整个人晕乎乎的,却还是要硬撑着起来和傅奕行“谈话”。
这次倒是稍微体贴了一些。
但谢长乐不想见到傅奕行,他点了点屏幕,准备当做没看到。可动作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一点,停了下来。
傅奕行能有什么要和他说的?
他了解傅奕行,绝非是那种没事找事的人,既然说有事要谈,那肯定就是有重要的事情。
谢长乐想了想,还是回了一句:【好,在哪里?】
对方回得很快,说在酒店金沙餐厅。
谢长乐瞥了一眼时间,确实已经到了饭点了,他揉了揉空荡荡的胃,趿拉着拖鞋就出去了。
酒店餐厅在九楼。
谢长乐在侍者的指引下来到了金纱餐厅,一眼就找到了傅奕行,走过去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了下去。
傅奕行的面前放着一杯红酒,他办完了正事,将正式的西装换了下来,此时穿了一件深黑色的衬衫,捏着酒杯时,袖口镶嵌着的蓝宝石袖口折射着璀璨的光芒。
撇开其他不谈,傅奕行的长相确实过硬。他的眼窝深邃,轮廓分明,嘴唇的弧度有些锋利,一看就是专-制独断地性子。
典型的上位者。
谢长乐在打量傅奕行的同时,傅奕行也在打量着他。
谢长乐最近变得很奇怪。
结婚三年,他一向都是温柔的模样,半长的黑发垂下,遮住了所有的棱角,就像是一樽完美的木头美人,浑身都是不争不抢、温顺可人的气质。
可现在的谢长乐截然不同。
不知何时,他剪了头发,剩下的黑发凌乱,大概是刚刚睡醒的缘故,还有一撮头发桀骜不驯地翘起。
正好就是那一撮傅奕行不喜欢的染成墨绿色的头发。
谢长乐感觉到了傅奕行的目光,摸了摸头顶,直截了当地问:“找我什么事?傅总。”
傅奕行回过神来:“你喊我傅总?”
谢长乐反问:“不然?”
傅奕行回想谢长乐以前是怎么称呼他的。
有时会喊他“奕行”,有时则会称呼他为“先生”,反正不是疏离又客气的“傅总”。
这样不对。
但傅奕行却又找不出哪里不对。
谢长乐叫来了服务生,点了餐,点完了以后对上了傅奕行黑沉沉的眼眸,挑了挑眉:“不是傅总你说得——不要这么奇怪的喊你吗?我现在觉得,称呼你为傅总,挺好的。”
“不好。”对面的声音微微带着低哑。
谢长乐懒散地靠在了座椅后背上,问:“哪里不好。”一双杏眼中充满了求知欲。
傅奕行却说不上来。
这时,服务员送来了餐前的汤和面包。
谢长乐没有吃早饭,此时饥肠辘辘,直接就拿起了一片面包。
一个餐厅的西餐做的如何就全看餐前面包的水平,谢长乐一口咬下去,面包烤得恰当好处,还保持着温热的状态,外层香酥内里却软绵,可以看出主厨的手艺不错。
谢长乐用叉子抹了一层黄油上去,更增添了几分香气。他正吃得入神,突然听见对面的人开口:“你可以不改。”
谢长乐:“?”
傅奕行淡淡地说:“我允许你可以不改。”
谢长乐一口面包没咽下去,听到这话差点噎着了,咳嗽了半天:“咳咳咳……”
旁边的服务生连忙送过来一杯冰水,他一口灌了下去,这才缓了个过来。
“不是吧。”谢长乐的脸颊上还带着红晕,“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傅奕行放下了酒杯:“并不是。”
终于步入了正题。
傅奕行缓声道:“今天早上,我遇到一个人从你房间里出来。”
谢长乐:“……”
谢长乐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但还是决定抢救一下:“是保洁人员吧?”
傅奕行打破了幻想:“不是。是秦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