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真道人面上筋肉一抖,对其嘲讽之意充耳不闻,冷冰冰道:“你那徒弟欲行屠龙之事,搅乱人道气运,我岂能容他!”心头暗惊,方才交手看似平分秋色,实则不过是相互试探。但郭纯阳剑术中展现出的战力、道行,分明皆已臻纯阳之境,圆融无暇,无有半分破绽!
修道界素来不大瞧得起这位太玄掌教,只以为其是后起之秀,根基浅薄,凭了门中世传秘法,方能有纯阳级数的战力。拂真道人眼下却不敢做此想,一双眼眸只在郭纯阳面上打转。
清虚道宗执正道牛耳多年,靠的是历代层出不穷的纯阳老祖,以及铁血强横的手段。自绝尘道人成道以来,清虚道宗的地位更是稳固无比,可惜绝尘道人身有重任,不得轻易离开九天之外的那座小小桃源,才苦心孤诣教出拂真这位得意弟子,将清虚道宗交到其手。
长久以来,拂真分心别事,对太玄剑派疏于防范,实则由心内也不大瞧得起,但今日看来,已然有些后悔自己一念疏忽,被郭纯阳趁机崛起,虽还不到与本门分庭抗礼的层次,但其人的见识手腕,更在其他几位玄门掌教之上。一时之间,拂真道人竟是心乱如麻
郭纯阳韬光隐晦多年,今日出手,可谓一鸣惊人,说道:“当日金榜签押,明定玄魔两道长生级数不得插手俗世皇位之争。我嫌俗世之战太过烦闷,大家争来争去,不过为了一张区区龙椅,太不成话。索性封闭山门,不许门人参与。”
“不过张守正之死,平帝做的太也过分。张守正之孙乃是我的徒孙,我这徒弟凌冲亦曾受过张守正指点之恩,于情于理,既知幕后主使,自然要报仇雪恨。此事还请拂真道兄原宥则个!”
拂真木然道:“此事我已有耳闻,眼下平帝还死不得,我许他十年帝王大运,十年之后退位为凡,那时要杀要剐,我清虚道宗绝无二话。张守正乃社稷重臣,有气运加身,本门愿以一部域外剑诀赠与其孙张亦如,算是补偿他的一点心意。不知纯阳道兄意下如何?”
郭纯阳望了凌冲一眼,问道:“凌冲,你是事主,临行前张亦如亦曾拜托你全权行事,拂真掌教开出如此条件,你意下如何?”
凌冲淡淡说道:“弟子亦愿赔偿一部域外气道功法给清虚道宗,换平帝一条狗命,算是补偿贵派一点心意。若是拂真掌教勃然大怒,要用神通强行镇压弟子,弟子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大不了世人会说太玄派上下都是缩头乌龟,弟子受了欺负,做师傅的连屁也不放一个!”
“放肆!”没等拂真怒喝,郭纯阳却抢先动怒,手指凌冲骂道:“老子辛苦传授你剑术,到头来你就这般编排你师傅?清虚道宗富有四海,你当稀罕你那劳什子气道功法么?你也不打听打听,清虚道宗强横惯了,何曾如此低三下四的说话?给脸不要脸,你拂真师伯若是一袖子将你拍死,老子可不救你!”
凌冲自是无有甚么域外道诀,不过顺着拂真语气气他一气,平帝今日非死不可,等不得十年。清虚道宗算是甚么东西?真当自家是天下练气士的共主了?说甚么便是甚么?他身为太清门当代掌教,岂能咽的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