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的余晖将苍茫的雪原染成一片绯红,如同少女染血的肌肤,散发着柔美的淡淡晶莹。
天空中,两道人影悬空而立,一切仿佛都已凝固,没有时间在流动,只有烈风在肆意呼啸,形成一个个巨大的兜旋,将地面上的积雪吹得纷纷扬起,形成一场人为的小型风暴。
“霍亚,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动手!”
眼见得自己全力挥出的一剑被妖圣轻松挡下,格鲁斯的心中便再没了方才想要趁机上位的心思,转而将目标移向了夏重楼的身上,只要夏重楼死了,一切的计划也就都好办了。
其实,格鲁斯也并非一味得妄自狂妄,他也是有着自己的算计的,挑战妖圣除了借机立威之外,同时也是在吸引妖圣的注意力,如此霍亚才有机会出手解决掉夏重楼。他心里很清楚,别看此时仅有妖圣一人现身,可是对方的人马一定就在周围,若真得打起来的话,他们这点人手必败无疑,若真得因此而失去这样一个杀掉灵皇的好机会,他可真的得把肠子都悔青了,所以一开始他便与霍亚打下了招呼,令其随时做好准备,偷袭杀人。
所以,当霍亚听到格鲁斯传音的瞬间,便立刻发动了最为迅猛的攻击,风雪凝,化而成箭,漫天攒射而下,目标直指下方的倪虹萤等人。
可怜这个刚刚组建的小家庭,一家四口眼看着就要被射成烂泥,而他们唯一能够指望的庇护者妖圣,此时却被格鲁斯死死缠住无法脱身,一时间,险象丛生。
“住手!”
紧急关头,劳伦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霍亚的面前,手中一柄长枪已经狠狠得刺中了霍亚的肩头,顿时打断了他的施法,随即对着远处大喊道:“快跑!”
已经被眼前突然出现的无数冰箭吓呆了的倪虹萤,此时立刻清醒过来,二话不说,立刻抱起怀中的夏重楼掉头就跑,可慌乱中,没注意一直背在身后的一对孩子,其中一个不慎掉落,而等她发现的时候,一团兵箭化作的冰雾已经砸在了孩子的身上,瞬间将之冻成了一块冰雕。
“啊!我的孩子!”
倪虹萤顿时急得惊叫,连忙去救,可刚一转身,一支冰枪猛然射至,顿时射中了她的肩窝,巨大的力量带着她的身体整个倒飞了出去。
“你们找死!”天空中的妖圣见此,顿时狂怒,再不隐藏自己的真正实力,浑身妖力爆发,向着格鲁斯猛地一拳挥出,顿时这片本就已经扭曲变形了的空间立刻爆裂开来,空气如同一块被炸碎的玻璃,顷刻四分五裂,化为漫天的利刃,被那恐怖的拳劲带领着,形成一股洪流,轰然砸向对面的格鲁斯。
暗叫一声“不好!”,格鲁斯立刻吓得脸色巨变,知道这一击的厉害,绝不是自己所能够硬抗下来的,连忙闪身躲避。
可是拳锋实在太过迅猛,尽管他已经尽力躲闪,可还是被拳风扫中,顿时整个人被轰得远远飞了起来,若非是有伪神器云鳞恺护身的话,恐怕就这一下他就已经被轰杀成渣了,直到此刻,才让他真正明白,与这一界的巅峰强者相比,自己的这点实力绝不是一两件伪神器就可以弥补得了的。
当然,若是有神器在身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比如说,羽凰翼。
对于灵族一方来说,这场争斗注定会是一败涂地,因为他们的主力格鲁斯和霍亚全都被击成了重伤,而对于妖圣这一方,也一样令他感到痛心,她的女儿受了重伤。而这里面最为惨烈的,还是这可怜的一家四口,倪虹萤重伤,夏重楼落入敌手,而他们的女儿此刻已经被冻成了冰雕,生死未知。
灵族走了,带走的是昏迷中的夏重楼和他的女儿,而带来的则是一场无休无止的全面战争,灵族和妖族,这两个几乎可以左右整个灵界的庞大种族,就此开战了……
“劳伦爷爷,你说重楼叔叔他还活着吗?”
羽幻怀抱着小白猫丝羽,仰头痴痴得望着绯红一片的天边,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到了当初那惨烈的一幕,眼底不由自主得再一次升起了濛濛水雾。
劳伦轻轻摇了摇头,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是浓浓的哀伤,望了一眼羽幻怀中的小白,长长得叹了口气,“对于他来说,其实死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不会再承受这妻离子散的痛苦,只是苦了他这一对女儿,咳!如果我当时能够及时拦下霍亚的话,丝羽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了!”
“您可再不要这么想了!”羽幻赶紧摆手宽慰道:“若不是您当初出手相救的话,丝羽恐怕早就寒毒入体而死了,而且您还因此失去了大长老的职位,不管怎么说,也都是我们欠了您太多才对!”
“咳!说什么欠不欠的,他是我的徒儿,视我为父,我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陷害而不管呢!”劳伦苦涩得摆摆手,伸手将小白接过来,轻轻抚摸着它那粉绒绒的小脑袋,略带训斥的说道:“话说回来,你这小东西怎么这么不听话,一天到晚得往外面跑,难道不知道这样爷爷会担心吗?”
羽幻闻言顿时苦笑了一声,叹气道:“咳!这也怪不得它,如果是我知道自己的父亲还有可能活着的话,也会不顾一切的到处去寻找吧!”
“胡闹!”劳伦显然对于羽幻的这种念头感到非常的升起,顿时毫不客气的转头训斥道:“你怎么到了现在还会如此纵容它,难道不知道外面的人都在盯着这件事吗?找不到还好,若是真的被这小东西找到了,你认为重楼那小子还会有命吗?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和小孩子一样的不懂事!”
看着老头子被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羽幻情知自己失言,连忙叉开话题道:“呃,对了,丝羽刚才告诉我,它这次出去好像真的感觉到了叔叔的气息,好像就在陇山附近!您看我们是不是……”
劳伦当然明白羽幻的意思,当即皱眉微微思索了一下,最后还是无奈得摇了摇头:“其实有件事我早就想告诉你们,当年丝羽灵魂受损,危在旦夕,情急之下那小子动用了自己的魂力替丝羽疗伤,当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几乎耗尽了自己所剩无几的魂力,所以说,丝羽所感觉到的气息,应该也只是本命玉牌所遗留未散的气息,即使过去,找到的也只会是一具尸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