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中的“他”,分明带着一种亲近的意味,但白清婉并未听出。
“他何时学会了那么高深的医术呢……离开赵府这段时间,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说着的时候,她心中却也不禁泛起了疑惑。
“对了小姐,”白清婉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笑道:“那神医也是个有意思的人。
临走时,将军问他要多少诊金,他居然分文不取,只提了一个要求,让将军带他去看一看花园中的月季,听说走时还留了两句诗,折了一枝月季带走……”两句诗?
一枝月季?
赵雪宁忽然怔住了,她一言不发,转身快步朝着花园中走去。
走到花园中,她看到了盛开的月季旁边,父亲的身影孤独地站着。
赵南堂负手而立,在月季前看着,似乎在沉思,脸上写满了思而不解的苦恼之色。
赵雪宁心中微微一紧,走上前去,开口道:“父亲。”
“你来了……”赵南堂回了自家女儿一句,但是却心不在焉,喃喃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他这两句诗,究竟有什么深意?
他到底与文败山,什么关系……最后折花一朵,又代表着什么?”
他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这是多年来,他面对敌人的时候,第一次感觉云里雾里,捉摸不透!他没有注意到,身边自己的女儿,在听到这两句诗的时候,欺霜赛雪的容颜却是刷一下红了,宛如殷红的月季一般……“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她轻声默念,在这一瞬,却又想起了那两句:“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她的脸,已更红了。
她看了看父亲,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敢说出“那神医其实是李凡,这两句诗其实单纯的是情诗”这句话……“说出来,父亲面子上挂不住,他会抓狂的……”她在心中嘀咕了一声,悄然转身离去,任由赵南堂脸上的疑云不散。
……此刻,一处客栈中。
“大人,对方做得太干净,想要查出线索,可能要动郭连岳的人……”余步贞已然回来,他禀报着最近追查军械的情况。
中年人将手上的手套取下,摩挲着手指上的玉扳指,似乎颇为享受,眼睛微微一眯,“不必在东林郡查。”
“去城外,把周围的江湖势力,包括黑白两道,大小山寨,都摸一遍。”
“嗯?”
余步贞有些疑惑。
“那么多军械,无异于一个炸弹,以郭连岳谨慎的性格,是不会放在自己身边的,所以……他只能放在能掌控,却又在关键时刻能脱身的地方。”
余步贞脸上恍然,道:“步贞明白了,我这就去。”
他离去之后,站在旁边的马胜远,却是忍不住说出了藏了一天的疑惑:“大人,那赵南堂明显怀疑范离与我们有关,想要试探您,为何您还要主动推荐范离给他?”
中年人笑了笑,“一步闲棋。”
“如果最后查明,赵南堂确实没有问题,那封来自胡国的信也拦截住了……到时候还能通过范离,修补一下关系,让他不那么恨我。”
他的话语中有些感慨,自顾自地喃喃道:“当然,前提是,那小子能如愿以偿,回到赵府,成为赵府的女婿……”如今对李凡的推荐,让赵南堂误以为“范离”和他有关,只是他故意要做的一种投资……:“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出自唐时杜秋娘《金缕衣》:“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原诗本劝诫少年爱惜青春,博取功名,但后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一句,被逐渐用作劝诫世人及时把握良缘,免得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