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直隶高南适的府门前。
周文渊和高南适已经等待了许久,在他们望眼欲穿之中,终于,一辆马车迎着月色前来,那马车显出了一股复古的气息,用料乃是沉香木,想来马车主人,格调必然不凡。
“吁——”随着车夫勒马,那马车便停在了高府门前,只见马车之中,一个青年揭开了帘子,探出了头问道:“敢问此处可是扬州直隶高南适的府上?”
周文渊一见,顿时是欣喜非常,道:“元明兄,正是正是,黎大师可来了吗?”
那青年跃下马车,笑道:“文渊兄放心,老师得了春明宫的号令,怎会不来?”
说着反身揭开帘子,只见一个满头银发的耄耋老者,从马车中走了出来,那青年一路搀扶着。
“黎大师,晚辈盼星星,盼月亮,您可算是来了!”
周文渊更是激动不已,急忙上前,行了一礼。
“周贤侄不必多礼。”
那老者却是挥挥手。
“扬州直隶高南适,拜见前辈,想必前辈必然就是文名震十州的黎江白黎大师了,这位应该是高徒鲁明远鲁公子了,今日一见,幸何如之,幸何如之!”
高南适也是上前行礼,十分热情。
那老者回了一礼,道:“区区贱名,怎敢劳高直隶挂怀!”
若是别人在此,听到这老者的名讳,恐怕也会震上三震。
羲京翰林院足有九位大师,名震天下,无人不晓,乃是无数读书人心目中真正的泰山北斗,可以说,那九人几乎代表着大羲国文脉的顶峰。
而眼前的这个老者黎江白,正是九人之一!放眼天下,能与他相提并论的大师,都是非常少的!这等人物,居然也来了扬州……客套了一番,黎江白才看向周文渊,疑惑道:“文渊贤侄,在路上,便接到了你的飞鸽急信,说是有要事需要老夫出马,究竟何事,能让你这般急切?”
黎江白与周文渊的父亲乃是旧交,对周文渊也是十分了解,周文渊能进入春明宫,在大皇子身边当幕僚,其才能绝非凡俗,什么事情,能让他都头疼?
“哎,不瞒黎大师,此次文渊奉大殿下之命,率领十大才子前来,意在扬州科举,但是圣上派了林阁老前来阅卷,以至于出了一些差错,极有可能,那解元将会被一个扬州宵小夺得……”黎江白也是春明宫的人,所以周文渊也没有什么避讳之处,甚至,这次十大才子能够提前拿到题眼,本也与黎江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随即,他直接将这几天前后发生的事情,向黎江白一一坦然说了。
黎江白听完之后,老眼中也是不禁闪过一抹意外,吃惊道:“这区区扬州之地,居然还有比戴律茂等十大才子更强之人……但如此一来,春明宫的大计,岂不是要因此而废?
文渊贤侄,你可有计策?”
周文渊点点头,道:“这场大计,正需要前辈您出手才行,所以文渊才会急切请大师前来……需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听完之后,黎江白脸色一变,眼中似乎十分犹豫。
“如此对待一个后生,岂不是显得老朽太过卑鄙……”他脸色有些难看。
好歹,也是名震一国的大师,还是要点脸的。
周文渊的计策,实在显得太过卑鄙、狠毒!“黎大师,晚辈知道,这样非常强人所难,晚辈也是犹豫再三,痛苦了很久,但是考虑到大殿下的大计,晚辈只有出此下策啊……”周文渊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
黎江白反复许久,想到了大殿下,终究是深深一叹,道:“皇后对老朽有大恩,老朽当为大殿下肝脑涂地,又何必在乎这区区虚名?
罢了,既然你已经定计,老朽便随你一起,将那所谓的李凡,扼杀于摇篮之中!”
“走吧,我随你去秦府!”
闻言,周文渊大喜,道:“黎大师,请!”
他身边,高南适也是心中定了下来,到此刻,他才明白周文渊的计策,不禁赞叹,周文渊不亏是皇子幕僚,此计一出,又有黎江白这等大师配合,李凡今夜……必败无疑!在临上车之前,周文渊交给了黎江白一,道:“请大师过目,此去秦府,还有一会儿时间,应该够大师熟悉书中篇目内容了。”
黎江白道:“老朽虽然老迈,但昔年过目不忘之能,倒也还残留一些,你且放心吧,必不耽误你大计。”
周文渊朝着黎江白深深行了一礼,随即转身上了车,引着后面的黎江白师徒的马车,朝着秦家而去。
……而此刻,秦家。
“内阁林见深林大人到!”
一声高呼,骤然响起!瞬间,整个秦家上下,所有宾客,无不是为之一惊!林见深,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