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简单包扎了一下伤痕,脱臼的左臂也重新接了回去,毕竟军中并无军医之类的。
由于夏侯称下令善待刘封,不得为其羁押,玄甲营的士卒便牵了一匹马给刘封,大家仿佛已经将刘封当做魏人,并没有对其看押。
大家并不怕刘封骑马逃走,毕竟在场的都是北人,还能在马背上输给一个南人?
山顶的魏军都尽数下了山,整队。邓艾和何晏也来到夏侯称面前复命。
此时的何晏已然穿着他那骚气的香云纱长袍,看的夏侯称眉头一紧。
这不是平常,想怎样怎样,打仗不着甲,还穿的如此华丽,对敌人来说就是移动的军功,对己方士卒的影响也很恶劣。
“平叔因何未着甲,莫非忘却战前吾之叮嘱,此间战事紧急,尔等埋伏在敌境,稍有不慎便人头落地。”夏侯称语重心长的说道。
“将军嘱咐,晏铭记于心,未有一日忘却。然甲胄沉重,晏力有未逮。晏深信中垒营勇士,护得晏之周全,故而未曾着甲。”何晏先是拱手一礼,然后缓缓说道。
夏侯称看何晏死不悔改,还狡辩,在军中搞特殊,于是说起了一个故事。
在上古时期有个国家叫洪国,有一个不可以说是其貌不扬,简直是十分丑陋的人,他是国君的养子。
由于这个人来自一个叫东莞的地方,那里曾经是男人的天堂。
洪国方言,年轻人叫做“仔”。所以大家亲切的称呼他为东莞仔。
这个东莞仔有能力,国君也愿意扶持他,自己又十分勇武,深得人心。
但是后来他得意忘形,仗着国君是自己养父,便开始目中无人,搞特殊化。
国君让他打仗的时候穿盔甲,他就是不穿,还狡辩,你猜这个人最后怎么着了?
何晏听着前半段还像是个故事,但是越往下听越发觉得不对劲,直到夏侯称问他“你猜那人怎么着了”,何晏反应过来了,这是在指桑骂槐。
这个时候听故事的夏侯霸忍不住了,开口问道,是不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夏侯称连夸夏侯霸聪明,随后转头问何晏,这个故事告诉了我们什么道理。
何晏碍于夏侯称是自己的上司兼老板,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告诉我们该穿盔甲,不要搞特殊。
“错!”夏侯称一个字把何晏说的很是茫然,难道这个故事不是拿来教训何晏的么。
夏侯称吊了一会胃口快速的说了一句话,说完拔腿就跑。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善意提醒自己的人,都是你的养父”
这引得在场的邓艾、夏侯霸和其他周围的玄甲骑哄堂大笑。
何晏顿时反应过来,又被夏侯称耍了,可是这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人家还是自己上司,现在又一溜烟跑远了,认栽吧。
这一小段插曲过后,夏侯称等人开始向上庸归去。
刘封骑着马跟在队伍里,没有人看管,也没有缚住手脚。
远远看去,不知道还以为是一个魏将。
夏侯称没有去管西城的申耽、申仪,打算回上庸之后,在给申仪送一封劝降信即可。
因为这申耽、申仪与刘封、孟达不同,他是上庸一带本土的豪强,世代居住在此,亲族附庸都在这个地方。
申耽、申仪是不可能为蜀国死战,也不会弃城西逃。
对于这些本地士族豪族来说,家乡和家族就是他们的根本,没了家乡,那就是根无根之萍,随时有覆身灭族之祸。
所以现在上庸三郡,魏军已有其二,势比人强,申氏兄弟能选择的只有投降。只要保证起地位,承诺不迁走他们,申氏兄弟必降。
经过一日行军,夏侯称终于返回上庸,此时上庸已经洗刷了血污,魏军已然入城。
安排了士卒照顾刘封后夏侯称就一心扑在了公事之上。
接下来一连几日夏侯称都没有闲着,张榜安民,巡视治安,收拢附近流民、山民,登记造册。
即便有着何晏等人协助,依然花费了好几天。
刚闲下来的夏侯称手写一封劝降信,大致内容就是现在魏军很强,蜀军日薄西山,投降的话可以保证高官厚禄,并且承诺不会迁走申氏一族。
在城中闲逛几日的刘封不是没有想过逃走,而且内心的好奇,还有自己都不知道,埋藏在心底深处的不安,来自阿斗的不安。
刘封未曾着甲,而是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袍,这衣袍虽然大了些,但是不知名的材质却让刘封感到十分舒适。
刘封被领到了郡守府见夏侯称,这几日的不设防和礼遇,刘封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