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哦,可能,是我搞错了。”看来螺旋桨还没问世,也许以后有机会自己可以想办法试下。有螺旋桨配合这种轴轮,也许会使现在船只的动力得到相当大的提升。
李毅中并不认为赵权是真心觉得自己搞错了,不过当他看到赵权对他的示意之后,就闭上嘴不再问下去。
身为水军教头,老袁平日里主要负责水军的作战操练,很难得碰到有一个对船只结构感兴趣的人,不由谈兴大发。他带着赵权认真地看了整艘车船的各个角落,并且尽可能详细地回答赵权的一些疑问。一问一答之间,倒是让他愈加佩服眼前这个才十一、二岁的小娃娃。只是他以为赵权自小生活在淮水边上,家中一定是以舟船为生,对他的博知倒是没有产生太多的疑问。
李毅中对赵权则早就习以为常了,只是在边上认真地听着,偶尔也问些问题。他反而对船上一些小构件与细节特别感兴趣,诸如轴轮的联接、船钉的使用、板缝的密封等。
三个人在拥挤的船上进进出出了好几趟,除了船艏楼下的指挥舱外,几乎摸遍了船上的每一个角落。
船行的速度渐渐缓慢下来。老袁往舷外看了看,说:“前面就是八里口了,船差不多快靠岸,你们赶紧回去找丁武吧,准备下船休整。”
不知觉中,太阳已经快落下右舷。
不远处,是一座简易的码头。码头四周,疯长着一篷篷的芦苇,夕阳照射之下,一簇簇芦花浴满金光,在轻风中扭着着滟丽的腰枝。
赵权脑海里突然就迸出苏轼的一首诗:
我行日夜向江海,枫叶芦花秋兴长。
长淮忽迷天远近,青山久与船低昂。
寿州已见白石塔,短棹未转黄茅冈。
波平风软望不到,故人久立烟苍茫。
赵权有些感慨,想当年,苏东坡也是乘着船,顺颖水而下,路过这里前往寿州。也许他也看到了这一篷篷的芦花。当时的苏东坡,心境虽然有些低落,但起码还知道路在哪。而自己呢?
赵权又陷入了迷茫之中。
船在江中缓缓地侧过身子,向岸边斜靠过去。三个碇手搬着一个大石碇,沉入江沿。
这地方名为“八里口”,据说是因为离颖水入淮口八里的缘故。
宋金停战时,颖上曾经对宋开放,作为双方贸易的榷场。八里口则是金国水军设置的一个检查站,负责拦检宋国北上贸易的商船。蒙古接管后,将此地改建为水陆驿站。
颖水自柳沟而下,只有这地方才有可以停靠大船的码头。
岸上已经有支部队在候着,人有数十,马却百余,应该是蒋郁山他们已经到了。颖上到此陆路约六十里,水路弯弯曲曲的却足足有一百三十里。倒是他们骑马更快了些。
最先下船的郭侃,一到岸上便被迎入驿站,在他边上的,似乎还有史权。
等船上士兵几乎走光了,赵权等人才顺着摇摇晃晃的栈板走上江岸。
坐了一整个白天的船,脚一踏上实地,赵权便觉得有些发软,他闭上眼,狠狠地舒展了下筋骨。上一世自己小时候可以说是天天在船上混着,但这辈子是第一次坐这么长时间的船,感觉还真有些不太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