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真军杀过来了!”
“快跑!”
“不能跑,挡住!”
“快叫大人!”
军帐被扯开,还没完全清醒的撒吉思,被侍卫直接拎起,架在马上,往后便跑。
撒吉思闪过一丝绝望,他绝望的并不是东真军反攻而造成的溃败,而是东真军此举意味着只不干那边的战况,肯定出了大问题。
撒吉思虽然不擅领兵,但对于防止东真军可能的反攻,他还是相当重视的。因此在营寨的安置上,都是顺脊道一字排开,以防出现拥挤踩踏情况。
只是三天以来,无论白天黑夜,黄昏或是凌晨,双方都是拼死相杀,也没给东真军太多的反攻机会。但是他只是合了一会眼啊,东真军就真的杀了过来。
东真军攻得相当坚决,开元军也撤得比较流畅。双方部队在这个凌晨中,并没有像前三天那样纠缠不休。这似乎只是一次配合完美的演练,在东真军的追击之下,开元军一退便是十里。
当天色大明时,撒吉思发现,自己已经被侍卫挟持着,退回到了三天前的脊道之上。也就是说,三天以来,付出五百多个东辽军拼杀而来的战果,在这个凌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之中,便完全化为了乌有。
东真军倒也不再往前进逼,而是迅速地将破损的土墙重新修复完整,而后垒实据守。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三天前的模样。要不是路上的滚滚血迹,与脊道两侧已经被泡得发白的尸体,撒吉思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只做了一场梦而矣。
与撒吉思不同的是,大乌泰却感觉到身体中充满了久违的兴奋感。自从降了蒙古之后,他已经有许多年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这是一种强烈的**,对战场的**。
恍惚之间,大乌泰似乎又回到了十多年前,跟在蒲鲜万奴身后,率着数十万大军,与赵镝并肩作战,北击咸平、东京,西阻沈州,南平婆速、东攻曷懒,那时整个辽东都是他们的战场。那段岁月,每一天都活得无比艰难,但是每一天都让大乌泰充满着斗志。
而如今,拜赵权所赐,这个斗志,终于又回到大乌泰的身上。这一刻,令他几乎想仰天而啸。
大乌泰再一次相信,东真军,因为有了赵权,势必会重新称雄于辽东之域!
“将军!石沟南面战事已定。”看着大乌泰心情激荡模样,在边上的赵玄习忍不住提醒道。
大乌泰双手在自己脸上胡乱一抹,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的这个高丽降将。
对于这样一个高丽人,大乌泰之前是从来都是正眼也不会瞧上一眼的,但此人在此次石沟之战中的表现,却让他大为惊诧。
他不知道,赵权是通过什么样的手段,不仅调教出了一个面对蒙古人敢于身先士卒的高丽将领,还为他调教出了八百个奋不顾死的高丽兵丁。
这三天的战役中,要不是有这八百个高丽兵丁奋勇相助,大乌泰还真的不一定能挡得住对面撒吉思的疯狂进攻。
虽然八百个高丽兵,战力远远弱于东真兵,但是他们却极好地完成了筑墙、挖壕沟、打造盾牌、运送伤兵、安抚并发动高丽百姓、供应饭食的所有后勤事务。这并不是一支上佳的作战部队,却绝对是大乌泰见过的,最强辅兵。
而且在人员紧张的时候,赵玄习甚至自己都会率领少数的高丽兵与东真兵一同作战。
大乌泰拍了拍赵玄习的肩膀,说道:“这边就交给你了,莫要辜负赵将军对你的一番期望!”
赵玄习单膝下跪,朗声答道:“请大将军放心,赵某定以身死守石沟,静候大将军的捷报!”
大乌泰点了点头,仰首吼道:“走!”
随即催马而动,身后,跟着一千五百东真军与两百的高丽兵,一起望北而去。
那只全身通白的海东青,一声清鸣,望空率先遥遥北去。
大乌泰看着这只海东青,又摇了摇头,自己与海东青相处了一辈子,为什么就从来没想过,海东青还可以这样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