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正吼着整齐的号子声,列队绕场而跑。有些人却在怒吼着捉队厮杀。还有一小队人,正骑着马穿梭狂奔,但这些骑士虽然速度飞快,总能在撞到别人之前,做出惊险的闪避。不过,扬起的尘土,却总是惹来一阵阵的大骂。
丁武看的有些目瞪口呆,茫然地挠了挠头。
这是在早练吗?为什么他看着,会有一种诡异的不和谐感。
看着北院前似乎人比较少,丁武顺着廊道漫行过去。
院前,两只小鸡模样动物正在相互扑腾追击,浑身毛发杂乱,灰不溜秋。
一个光着屁股蛋的小儿,正张牙舞的极力想参与他们俩的搏斗,那两只小鸡却总是绕过他的肥腿,而后继续扑打在一起。
一位老者,素衣葛履,坐在院前的台阶上,脸含笑意,眼光一刻都不曾离开过那个咿咿呀呀的小儿。
这个老者,丁武自然认得,是南京府副万户大乌泰。与两年前相比,大乌泰杂乱的须发已经全白,但两眼中闪过的精光,却更加的锐利。
丁武犹豫了下,还是走过去,行个礼,问道:“大将军安好!”
大乌泰抬头一看,呵呵一笑,说道:“是丁队啊,来!”对着丁武招着手,往边上拍了拍。
丁武只好走过去,跟大乌泰一起,坐在院前台阶上。
“老早就听小权说你要过来,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怎么样,一路可好?”大乌泰问道。
“还好只是,丁武身无所长,来了,似乎也做不了什么事。”
“你知道,我最欣赏小权什么吗?”大乌泰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
“不知”丁武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小子,其实啊,肩不能挑手不能扛,上马杀不了敌,下马理不了政。做事一味偷懒取巧,一门心思的惫懒推脱”
丁武听着一怔,想想与赵权认识这么多年,他似乎还真的是这么一个人。若非迫不得已,他是绝不肯出头,或是去拼命的。从长临到淮南,从淮南至稿城,再到高丽与辽东,每一次都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着他奔波。如果不是处于乱世,丁武相信赵权绝对会在长临村,就窝在那里安安静静地过一辈子。
丁武有些担心地看着大乌泰,不过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丝毫责怪的意思,更多的反而是感慨。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家伙,总是能化不可能为可能,无论是谁,被他调教之后,总能找到最合适自己的位置。而且他身上似乎有一股莫明的吸引力,引得人忍不住就想去帮助他、去支持他。
你看,南京府有多少年没有中原儒士到访了,可是昨天一来,竟然就来了五个大儒。还有一个宋国人!真是奇哉怪哉!”
丁武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但随后又想起郭侃,不由心下有些黯然。
“你觉得,要是把嘟嘟交给小权,会被教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嘟嘟?这是谁?丁武一脸茫然。
大乌泰正叨着,院前那小婴孩终于把其中一只小毛鸡惹怒了,对着他的脚丫子就是一啄。那小婴孩一屁股坐倒在地,努力地伸出手想去够着自己的脚丫子,嘴里发现“耶耶”的哭叫,声音洪亮而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