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权甩手而去。
你不知道,我又怎么知道?
说的好像跟我结过婚似的!
站在船头,直到泉州港消失在自己眼中之后,赵权才从怀里掏出那块羊脂玉佩。
手指尖上,传来淡淡的体温。
红绳打成的花结,略显粗糙,不过可以看得出做得很用心。
上面用淡黄色细丝,绣着一个“矜”字。
“名叫矜吗?”赵权喃喃自语道。
“是的!”
赵权微微一惊,却是伍及含着笑看着自己手上的羊脂玉。
“赵子矜,也算是一位皇族之后。”
“皇族?她们家好像没什么财势啊?”
“泉州皇族宗室子弟二千余人,真正有势力的能有几个。泉州府每年要花费十五万贯钱,才能勉强支撑这些宗室的俸钱。你算算,摊在每个人身上,能有几个钱?
只有极少数的宗室子弟得以出任为官,再有一些经商养家,其余大多数都只能混吃等老了。”
宋室南渡之后,大宗正司留在杭州,西外宗正司迁去福州,南外宗正司迁至泉州。
宋国对于宗室子弟一向采取厚养而不用的政策,并严防其结交外臣与军方将领。然而,如今,宗室子弟越养越多,朝廷已经根本没办法做到厚养。
包括宋朝的当今皇帝赵昀,在入宫之前,虽然贵为宋太祖十世孙,在父亲赵希瓐去世之后,其母全氏也只能带着他们兄弟两人,寄居于娘家求生。
近些年,开始渐渐放开宗室皇族不得为官的限制,正因为如此,才给身为外戚的贾似道铺平了青云直上之路。
二千多人,一年十五万贯,每人每月不过五、六贯钱。这些钱买个略好些的头面首饰也就没了。
难怪泉州市舶司会对皇商的海外贸易免税,这大概也是在鼓励皇族子弟们自谋出路。
但是,有能力做生意,而且做了生意还能不亏损的,毕竟只是少数。像那姑娘家里,宅院看似阔绰,家中可能真的没有太多的余财。
伍及似乎犹豫了一阵,才接着说道:“这赵子矜家,情况比较特殊。家里三代,都是女子。”
赵权静静地望着眼前起伏的波涛,强摁着好奇的心里,等着伍及继续往下说。
“家里没有男子,也就没法出面做些生意。但家境也不算很差,娘家在建州,还是有些产业,倒可以补足其生活所需。”
“她们这样,不会有人上门欺负吗?”
“这倒不至于。不管怎么说,都是算是宗亲皇族。泉州府即便不能完全满足她们的生活所需,家人的安全,还是必须保障的。
皇家子弟,一旦被侵犯,那可是死罪!”
赵权心里,莫明地涌出一丝危机。
还好,自己似乎没有生出什么歹意。
只是,赵权有些不解。一个女孩子,也算是宗亲子弟吗?
那出嫁之后,是否还算皇族?
如果
南风徐徐,一路无话,直向北去。
四月初的东海,是最适合北行的时候。
南风已起,台风未至,商船一路鼓帆破浪。
自泉州进入东海,绕过黄水洋、黑水洋与胶东半岛,十天之后,直抵登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