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兄……”赵璧有些犹豫,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让这个蛮不讲理的家伙放开手中叉剑。
强势威逼?还是以理服之?
丁武左臂上化为盾牌的铲面,朝上虚扬,右手叉剑缓缓收回。
但是,叉剑如同受到莫明的惊吓般猛地一抖,突然跳起,贴着契丹人的脸颊一击,随即缩回。
一片耳朵,如一只断了翅膀的雏鸟摔落,在地上跳腾两下,寂然不动。
“啊——”的一声嚎叫,这时才从契丹人口中吼出。
一半是惊惧,另一半则是愤怒。
他万没料到,这个看着不起眼的汉人,竟然敢在这里下此狠手。
周边几个王府护卫,眼色同时一紧,手全摸向腰间的弯刀。
丁武身后几人,却懒洋洋地看着这些护卫,似乎这事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污辱我,可以,最多找你打一架。再敢污辱南京府,不死不休!”丁武将叉剑收入袖中,淡淡说道。
赵璧想发怒,底气却似乎有些不足。
“一个张靖,一个廉希宪。这两人,南京府要定了!希望王府相关人员,尽快归还。我等此来,不是为了杀这两人,而是为了让他们到南京府,为自己解说清楚。
有罪服罪,无罪自然会为其开释。
贵府诸人,莫要逼我等在此杀人!”
丁武说完,转身而去,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砰!”
忽必烈一拳砸在案几之上,青筋直爆。
屋内诸人,看着紧咬牙关的忽必烈,神态各异。
或与他一样的愤怒,或努力地保持着自己的镇定。
或忐忑,或自责,或沉思。
“四王爷,你让我出去,我自己去处理这件事。”说话的,是脸色依旧苍白的廉希宪。自从在和林被蒙哥鞭罚后,他随着忽必烈来到柔远养伤,至今依然未能痊愈。
忽必烈脸色阴沉地扫视屋内诸人。
能有资格坐在这里的,都是他最器重的幕僚与侍卫。
包括刘秉忠、赵璧、廉希宪,以及宿卫阿里海牙。
还有从多泉子率着六百契丹兵,撤至柔远的原辽军主将耶律收国奴。这也是忽必烈筹谋多年,得到的唯一一支具备战力的部队。
这些人,隐然已经是一个即将成型的管理团队。忽必烈相信,再给自己几年时间,这个团队将会以无与伦比的速度,迅速扩大。而自己可以掌控的地盘与实力,将会随着这个团队,以柔远为中心,无限地漫延。
从燕京到中原、从中原到辽西、辽东、西凉与川陕,再南下覆盖整个江南,乃至囊括漠北。
可是,这样一个拥有雄心壮志的团队,如今竟然面对着一个小小的南京府,一个如蚍蜉般的丁武,却束手无措!
不过,这终究只是暂时的麻烦。
百折不挠,才应该是一个明君的本色。
历经千劫万难之后的成功,才是自己的应有之路。
自己的未来,绝不可能被微不足道的南京府所阻挡。他们,不应该有资格成为自己的障碍!。
无非,不过是一群窝居偏僻蛮荒之地、苟且安生的跳梁小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