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襄进来,双眼红肿。“好丑。”文宗笑言道。
“陛下,”郭襄跪在床前,头轻轻地倚靠他。
“我喜欢看襄儿无忧无虑的样子。”一句话文宗说得上气不接下气。
郭襄回他一个甜甜的笑。“能陪在陛下身边,真好。”
“为什么没早点遇到襄儿呢?”文宗爱怜地抚摸郭襄脸颊。
“陛下,快点好起来,带着襄儿去周游各地。襄儿希望陛下眼里心里只装着襄儿,其他的什么事都不要费心费力,好吗?”
文宗点头微笑,他说“君无戏言,襄儿,朕答应你。”
郭襄扬起笑脸,就像夏日灿烂阳光。她和文宗手指相勾,“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一队人马从金光门风尘仆仆鱼贯而入,正是仇士良一行人。仇士良先行回宫,留下一队人马去十六王宅。
颖王这两天没出去,外面形势与他何干,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保持中立,两耳不闻窗外事,继续做闲散逍遥王爷。
王美人陪颖王对弈,颍王嘴里振振有词,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
外面人喊马嘶,“李同,”李同答应着出去察看。
王美人手指捻一颗棋子,眼睛望向窗外,迟迟不落子。据她所知最近有些混乱,不会殃及池鱼吧。她神游天外,耳朵听外面动静。
颍王托腮看着她笑,王美人此时的表情,就像畋猎时察觉到危机,竖起耳朵机警的兔子。
“快,迎接皇太弟,”一帮人吵吵嚷嚷地迎面走来,对李同说道。
一声皇太弟,让李同险些站立不稳,他们家王爷吗?李同躬身致意“将军稍等,容在下禀报王爷。
”右神策军康志睦一摆手,众人不在喧哗,队伍尾随李同而来。
李同飞奔回来,差点没被门槛绊倒,消息太劲爆,李同跑起来和没后脚跟似的。王美人那颗棋子还没落下。
李同和颖王耳语几句,王美人凝神细听。“嗯?”
迎接皇太弟?一个弟弟已经在宣政殿理政。还有一个兄长,文宗在太和殿。东宫有一位侄儿,他就不去凑热闹吧。
这时候来人已经在门口,恭恭敬敬列队等待,颖王没动弹。
“恭迎皇太弟回宫。”右神策军将军康志睦朗声请示道。
“外面有人请王爷。”王美人霍地起身。
颖王拉住她,“关本王什么事!”他捡起一粒棋子,啪摁在棋盘上。“继续。”
李同着急,人家送上门,天上大饼砸在脑袋上。别人费尽心机而不得的,颍王在家稳坐,人主动送上来。
王爷你倒是去呀。李同在心里吼道,但是他不敢说出声。
王美人盈盈下拜正色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今天躲得了初一,明天能躲得了十五吗?王爷!现在不是王爷争不争的问题,王爷今天不争,王爷以为,明天他人会放过王爷吗?王爷注定是局中之人,王爷想抽身是万万不能的。既然如此,王爷何不顺势而为!”
王美人不等颖王回话,朗声应答“王爷在此,还不快请王爷起驾进宫!”
王美人说得很对,即便他不争,被人推到台上,他还能全身而退吗?
颍王起身走出殿外,负手而立,康志睦带领众将士施礼“末将等拜见皇太弟。”
颍王朗声说道;“将士们信任本王,本王和诸位共进退。诸位随同本王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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