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优雅起身,环顾牙帐内其他侍从。“但说无妨。”女子摁住他的臂膀。
“在下奉麟州刺史石雄之命前来。大战在即,公主只需原地等待。将军自会派人保护公主,前来接驾,届时恭迎公主返回故土。”
公主红了眼圈,“请转告石将军,我等会配合将军行动,只在原地留守。”
这是故国派来的信使,公主有许多话想要问他,这位身材瘦削的青年甘冒风险给她通风报信。这一次不会让她愿望落空吧?
公主强自按捺住翻涌的情绪,亲手包了五十两文银,“拿着这些银两做些别的生意吧。不要再到这里来。”
柳叶怀里揣着三十两银子从牙帐出来。小头目还在寒风中站着,柳叶缩头缩脑地躲在牙帐下,解开手里褡裢,里面是二十两文银。
柳叶拈出六两,“孝敬军爷,这些孝敬老娘。”
柳叶低眉垂眼,一通点头哈腰。小头目觉得自己脖子都酸了,他不耐烦地摆手,“赶紧走。”柳叶一溜小跑窜出回鹘驻地。
公主摇动手里的小鼓,鼓声把思绪带回到少女时代,在故国的岁月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柳叶绕到那片民房处,半夜扔在民房的羊皮袄,不知丢在哪一家。到城墙附近一户人家落脚,只等天黑回到城里。
无人居住的破败民房,四处漏风。柳叶一天时间水米未进。
在公主牙帐,怕回鹘人怀疑,他留下货挑子,把话带到,就离开。怀里的银子不能吃。
他坐在床板上,运功调息。锦绣繁华的长安,江遥在做什么?那个风华绝代的人,倚在床头,言笑晏晏,“叶儿,叶儿。”
柳叶睁开眼睛,风从破洞似的窗棱里刮进来,残留的窗户纸哗啦啦地响动。
石雄日暮时分就登上城头,遥望远处的民房,起伏的荒草。
石雄自认心胸宽广,可是面对跟随自己半年之久的亲兵柳叶,他放心不下。
柳叶身上有阴柔之气,难道自己受他影响,也开始变得患得患失优柔寡断吗?
天色一点点黑下来。石雄凝神静听,犬吠声、夜鸦叫声、更夫打更声,风从城墙上呼啸掠过声···还有沙沙地,穿过荒草,有人奔跑的声音!
几声猫叫想起同时,一根绳子从天而降。一条绳子从城头垂下,将军料事如神,算准她什么时候回来。
她几个纵跃翻上墙头,眼角余光扫到近在咫尺黑影。柳叶脚尖轻点,向旁边跳去,那人长臂一捞,将柳叶带到身前。
“谢天谢地,你平安回来。”搂在怀中的人绵软幽香,竟令他不舍放手。
“将军,一切顺利。”柳叶朗声说。
石雄退开两步,解开身上的斗篷,披在柳叶身上。
“将军在此,属下幸不辱命。”
“我刚好路过而已。”石雄淡淡道,这般一解释反倒此地无银。
两人从城头下来,“上马。”石雄说,只有一匹坐骑,柳叶跃上马背,石雄随后坐上来。
回到营地,外面天已黑透,营地点着熊熊火把。常胜值班,将军和一位裹在大氅里的人,共乘一匹马驶进营地。这人是谁?得将军如此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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