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垂头进来,屋子里的气氛有些紧张,尽管老爷一直在插科打诨活跃气氛。
周墀等人仍然站着,屋里就两把椅子,然后是一张床。郡守坐了一把椅子,还有一把椅子,好几个人谁坐谁不坐。干脆都站着等,等郡守收拾妥当。
周墀等人来到河阳,石雄带领手下出迎那天,郡守没在队伍里,他正醉酒呢。
郡守其人,周墀只是耳闻,如今亲见,和他想象中的人物大相径庭。他想象中的郡守是个酒糟鼻子赖皮人物,真实的郡守却是风光朗月的人物。
看他在一众人灼灼视线里悠然自得洗漱更衣。周墀心里感慨,真名士自风流,郡守的身有名士的风采。
侍女捧出官服,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官服,郡守拎起来,看看周墀。周墀正紧皱眉头盯着他。
郡守对周墀那张‘苦瓜脸’笑笑,“换一件。”
侍女又捧出一件便装,月白色的袍衫,郡守换。一开折扇,整个一位翩翩佳公子的做派。
这个人看他的举止和相貌,不像是酒囊饭袋。看脸,无论哪个社会,有一副好皮囊,总会给人不错的第一印象。
郡守摇动折扇,踱步到周墀面前,“周大人,中午了,咱们去摆一桌。”
周墀一张脸更苦瓜,“郡守,日三竿,你还没有到府衙报到,整日里宿醉,如何给百姓交代?”
郡守没给周墀交代,他在前面带路,“咱们去府衙。”
郡守马,周墀等人跟在后面。郡守一路谈笑风生,“你和我岳丈的生活理念,我不敢苟同。人生苦短,应该及时行乐,你们非得要活成苦行僧,谨小慎微,不敢越雷池一步,多没劲。”
周墀:“你认为自己生活方式很有劲头?”一会你就不这般想,周墀在心里暗道。
一行人来到府衙,府衙空空荡荡,差役都被侍卫撵到偏堂。府衙外有人在高声吵嚷,“你偷了我的戒指,到府衙见官。”
“你这位女子,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你倒是没完没了,这是我的戒指,你要明抢啊。”
一个女子和一个男子吵吵嚷嚷拉拉扯扯地进来。周墀和张仲清坐下来,等着郡守判定是非。
郡守没穿官服,“周大人,我现在升堂不伦不类,烦劳大人代为断案。”
周墀摇头,“还是郡守亲自处理。”领着俸禄不干活,蛀虫一样,周墀对郡守的懒惰有些看不下去。
断案是用头脑,又不是用官服。郡守升堂,翘起一条腿搬到桌子。
“下跪何人?”他口里问着,眼睛白眼向天,抬手掏耳朵。
女子看他不太靠谱的样子,忧心忡忡地望着郡守。男子笑逐颜开回答:“青天大老爷,我平白无故地受到泼妇的诬陷,大老爷给我做主。”
女子愤恨地说:“大人,民女在河边洗衣服,脱下手的两枚戒指放在身旁的石头,这个贼偷了我的戒指,被我抓住,大人要为民女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