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重新蹲下身,在他面前坐下,握住他的手,“在你们流亡的路上?”
妙空想要倾诉,想要和人分担他的痛苦。“旬儿那么乖巧的孩子,他有什么错,小小年纪遭受苦难,失去生命。”
柳叶坐到他身边,妙空将头依附在柳叶身上,痛哭出声。“我刚刚梦到他了。他一定很孤单,在另一个世界也是孤单一个人。他的父母尸身都找不到具体埋葬位置。”
柳叶“等这阵风声过去,你去把旬儿带回五台山,让佛祖庇佑他,他就不会孤单害怕。”
妙空抬起脸看着柳叶,“对,神会大师会念经,让旬儿的灵魂飞升到西方极乐世界。”
柳叶垂下眼帘,“神会大师圆寂了,几天前圆寂。”
妙空一下子扭过身子,对着柳叶,“师父圆寂了?不可能,师父身体一向很好。”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一桩桩的都是让人无法接受,无法释怀的事情。
妙空霍地站起身,脸上挂着讥讽的笑,“是谁杀了大师,大师一生虔诚礼佛,以善心面对尘世。是谁杀了他?是谁?”
妙空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现实,那个慈祥以赤子之心回报尘世的老人,境界像是圣人一样的一位长者,说没就没了。
柳叶坐在地上,扬起脸看着暴走的妙空。妙空是在指责自己是间接杀人凶手。柳叶定定地望着他,一句解释争辩的话都没有。
接二连三失去至亲至爱的人,放在谁的身上,一时半会都无从接受。
妙空双膝跪地,脑袋扎进草地里,“师父,师父,师父,”他放声大哭,宣泄自己心里的悲愤。
远处两个侍卫都被妙空的高音贝吵醒了。他两顺着哭声找到这里。大人坐在那里,旁边那个和尚哭得要死要活。侍卫站在一边看了半天。柳叶摇手,两人悄悄地退下。
妙空扯着嗓子大哭一场,哭累了,翻身坐在草地上,柳叶还在旁边。也不出声安慰他,妙空此时需要宣泄,不良情绪积聚在心里不行。
妙空此时找回理智,再看柳叶就有些讪讪地,“听到师父的噩耗,我太难过了。”
柳叶“我知道。”我也难过,人世间少了一位受人爱戴的高僧,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
妙空“对不起,是我太冲动。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左右的。”妙空一张大花脸,面对柳叶。
柳叶望着眼前这张花里胡哨的脸,一点都不好笑。“有些事是我主导的。”
我是主导者,参与者,你怨恨我,无可厚非。柳叶一点都不推卸责任。
妙空;“不管怎么说,我的命是你捡回来的。”
柳叶“你只是其中的一个幸运者。毕竟没能逃脱厄运的是多数,因为我的举措,他们遭受厄运。”
妙空一时间又茫然了,对与错怎么说呢。柳叶有错吗,他们有错误吗?只是在一个大环境下,个人无力对抗环境而已,个人是大环境的牺牲品而已。
妙空喃喃自语“你没有错,我没有错,大师没有错,旬儿没有错···错在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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