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乾顺和……察哥的未来,二位不用担心。”
“不过这事情好歹有些惊世骇俗,最好的办法,是梁夫人暂时出家为尼,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还俗嫁人,经过这样一道手续,就可以将影响力降到最小。”
“但是我不去观庆寺!我不喜欢那喜欢教训人的红衣大和尚!”
“嗯……”苏油想了一下,看向仁多保忠:“那么要不,就大陷谷双塔寺?”
这一刻仁多保忠对苏油的忠诚度顿时满点:“那我明日就护送追英回去!”
苏油对梁屹多埋说道:“度牒之类,交给梁兄去操持,红衣大和尚那里,还是得去说一声,因为这方面的事务,我现在是托他代管。”
等到几人从营帐出来,便听见帐内仁多保忠惊喜的声音:“追英!益西威舍如此仁慈!我……我好欢喜!”
苏油摇了摇头,跨鞍上马,对梁屹多埋说道:“有些事情你们认为是大事,在我心里其实是小事儿,反过来,有些你们认为的小事儿,在我这里,却是大事儿。”
梁屹多埋也上了马,大家一起朝兴庆府驰去,梁屹多埋好奇:“什么小事儿,国公认为是大事儿?”
苏油说道:“兴庆府堪称塞上江南,但是农事有一个严重的灾害,那就是倒春寒,一旦气候不宜,便容易造成收成减产。”
“还有兴庆府外,夏人以畜牧为主,眼看开春就要出羔,但是今年冬育明显没有做好,出羔肯定会大受影响,牧人们开春后日子也会很难过。”
“走吧,去会会家梁,解决了他,西夏才算是完全和平。”
梁屹多埋吞吞吐吐地道:“国公,屹多埋有一事相求。”
苏油笑了:“梁兄,你我之间,何事不可大大方方说出来?”
梁屹多埋说道:“家先生与我亦师亦友,我对他的推崇,与国公是一样的。这个……我想向国公求请,饶过家先生一马,毕竟……他是难得的人才。”
苏油勒住马缰:“你想说的,是早年巢谷的事情吧?”
梁屹多埋冷汗都下来了,但是还是鼓起勇气:“是……就是那事情……”
苏油看向梁屹多埋,表情从严肃渐渐变成滑稽,紧跟着变成大笑:“呃……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梁屹多埋更害怕了:“国……国公?”
苏油在马上笑得前仰后合,好不容易才止住笑,然后重新转为严肃:“巢谷已经死了,在眉山墓木早拱,还是我亲手从夏国接回遗体,送去安葬的。”
“家先生是夏国重臣,如果这次和谈顺利,他愿意投宋的话,朝廷必将大用。”
“我和他虽然做过敌人,但是我与梁兄,不是同样做过敌人?”
“几十年过去,往事早就云淡风轻,人品方面,我对他绝对信任。”
“如今大家都是方面重臣,我只担心他效田横、姜维,担心他为旧主效忠自尽,不肯为我所用……这么说,梁兄你放心了吗?”
梁屹多埋这才松了一口气:“当年家梁投夏,定是与国公有大误会。国公的人品,天下人尽所知闻,断不会如家先生说的那般。”
“那也不一定。”苏油终于变得真正的严肃了:“这件事说明,有能力者一个无意间的举动,便也有可能会对无能力者造成无辜的伤害。”
“人都是在不断成长,不断完善自我的。现在的我,不能说明那个幼时的我,就是个百分之百的好人同样的,现在的家先生,也比十八年前的那个孤愤积郁的他,更加完美。”
“这些事情,早在我们在宁夏城谈判的时候就已经说开了,大家早都是掌握方面的大员,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们会因私怨而误国事。”
说完狡黠地一笑:“不过我和他之间的恩怨实情,却也不会告诉你!”
一摧胯下骏马:“走吧,去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