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荒芜的工业用地非常便宜,老巴恩拿地时一英亩不可能超过五千刀,他是个想把每一枚硬币都赚到手里的人,所以早就在这片杠铃形状的近八百英亩,也就是三平方公里的荒地上规划了住宅区和商业区,以前的巴恩化工就是这样,工人们在厂区周边吃喝拉撒都可能在把刚到手的工资又送还给他。
但化工业不景气,巴恩化工连年亏损裁员,工人消费跟不上后这些各种各样效率低下的小微企业就统统成了老巴恩的包袱。
在搬迁受挫后,他的如意算盘变成了你巴统不是不让将我的部分设备迁往华国吗?那我找个接盘的冤大头打包止损,而新买家接手后就会发现,既要受困于工人政客联手逼迫工厂保持开工运转的责任,还得被搬入爱德华住宅项目的中产居民抗议化工厂的存在,于是除了尽快将巴恩荧光剂工厂和一些死硬工人所在的工厂迁出之外别无他法。
而他在这边正好有一片合适的土地等着,趁机敲内外交困,多拖一秒就多亏一秒钱的某嘻哈歌手一大笔补补血。
所以除了原定厂区,只有靠近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列车维修站的那一大片化工业用地手续齐全,杠铃另一头的商业区和住宅区相关手续一概没有,想转为商业或者居住性质的手续和钱你自己想辙去吧!
结果这个吃干抹净不吐骨头的完美链条被耍心眼的安德伍德和自己这个愣头青一通乱拳全搅合了。
老巴恩这些年除了负担地产税,还要被得知自己靠荧光剂工厂大赚特赚后的各路财经媒体嘲笑,想想该得有多气吧,他先带老婆去环游世界,回来后躲进乡村俱乐部除了教堂就哪也不去,彻底自闭养老了。
古德曼和对方没聊多长时间,很快钻回了车里,“不单卖住宅区和商业区的那一半,他的房产经纪说老巴恩只接受打包出售,整个八百英亩。”
“可以。”地撑死了也没多少钱,宋亚不想在这时候还去和老巴恩讨价还价。
“一共是五百万。”古德曼说。
“怎么可能?一英亩就算五千刀的话也才四百万。”宋亚翻了个白眼。
“他说老巴恩为了摆平化工厂的建设许可花了不少钱。”古德曼解释,“你知道的,当地农民和政客也对污染很敏感。”
“我本来就不会再玩什么化工厂”
“不单卖。”古德曼重复。
宋亚没话说了,老巴恩摆明了按正常商业流程赚笔合理利润就行,但连面都不愿见。
“他到底是一心养老的退休富翁,还是仍和以前一样贪婪,仍和爱德华一样恨透了你。”
古德曼看了眼回避到后车去的戈登,“这块地买下来似乎并起不到作用,戈登还不高兴。”
“他总是不高兴,不管他。”
宋亚回忆了下,“老巴恩会在法庭上按着圣经做伪证陷害我吗?他和妻子经常跑教堂不是假的,那时候不可能预见到我这个案子后来会爆发,如果他想攒上天堂的积分的话”
“其实你所求的无非是他在庭上实话实说,现在这么干反而显得有些心虚、生硬。”古德曼说。
“行动力,古德曼,我们可能在和时间赛跑,你刚才也说了,老巴恩以前可称不上是个正直的人。”
宋亚让老麦克开车,“和老巴恩的房产经纪再装模作样压压价就定下来吧,反正和唱片需要自己的地方,等商业用地手续办好,然后工作室群建设到能入驻的程度要等很长时间,与其就选址再拖延不如借这个契机弄好完事,偏一点就偏一点了。”
“这可不止偏一点。”
“往好的方面想治安会很不错,而且你要相信我的运气古德曼。”
“是啊,你的运气总是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