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队!准备迎接王族大军!’
‘呜——!呜呜!’
从不知多远的地方,已经传来古老螺号声,一长两短悠扬悦耳,闻之血脉沸腾。
上万里外,苍天碧海融为一处,千丈水坝滚滚前推,涛涛洪流无边无际,一股脑向这里涌来,妖绿色强光直射斗牛,超然气势如虹如电,闷雷陪伴在后。
金灿灿的王旗,几乎遮蔽一方世界,古兽当做巨舟,无数脚蹼作桨,横天跨海快速杀到。
圣阶的恐怖气息,完全超乎以往,修为无限接近妖王,横压四海万年,威服八荒许久,跟随着的都是军阵,横纵有序,灵智不低。
此刻,陆寒已经临近小虚天,他预感到了什么,开始微微蹙眉,那件木板状的上品玄天之宝,绝非普通渡劫老祖敢轻易割舍。
‘难道天荡山那里,有人偷偷送来了消息,那是啥样的传讯手段?’
遁光划过一片荒原,前方就出现冲天光柱,一道大阵拦住去路,还是专注攻击的大型杀阵。
间隔千里后,又是一道攻防兼备的大阵,似乎不屑于小型法阵,陆寒目之所及,杀阵后人影滚滚,从前方逃回来的修士,足有七八万拥挤在那里。
他们被风分别安置于首道杀阵后,与第二道大阵之间,并排的六七个中型法阵空隙里,阵中各有小虚天弟子数百,如看守犯人般小心盯住。
这些人疲惫至极,法力耗损成空,修为几近不保,甚至面如死灰,数千人瘫倒不起。
只有重伤的修士,才置身于二道大阵内,上百名擅长药道的小虚天弟子,在忙忙碌碌的辅助,但他们的表情冰冷,偶尔还出现嘲讽神情。
千丈虚空上,一个银辉笼罩全身,气势颇为浑雄的老翁,周身沾染些许仙家意境,正在闭目养神。
他忽然昂首,惊讶的扫了视线尽头一眼,面庞突突跳动几下,赶紧昂首挺胸,眼角深处闪过几丝惊惧。
“是陆道友从深海回来了?风尘仆仆,功盖千秋,老夫失敬失敬!”
砰!
一抹光线划来,在他面前百里外停止,将虚空砸的挤出阵阵狂波,如海水般向小虚天压去。
“竟然是桑阙道友,让太上长老在此亲自等我,啧啧!”
陆寒似笑非笑,眼中闪过一抹冷光,直接摆出你我都心知肚明,没必要假惺惺演戏的神态。
这八九万修士,被打的直接崩溃,可想而知大战的烈度之强,彻底压垮了他们的坚守之心,比起小虚天仍安稳如山,两者如云泥之别。
“陆道友真会说笑,海妖汹涌来袭,老夫不得不亲自防守,争取给退下来的道友,赢得充分恢复时间,他们估计就要杀到了。若是阁下屈尊,也在此一起略尽薄力,能和陆道友同仇敌忾,此乃天大幸事!”
“呵呵呵!”
老贼虚伪,陆寒目光更冷,越发蔑视,然后踏前一步,他才没心情和这些小丑玩游戏。
“要将这几万修士当人质啊!?”
“呀!陆道友何出此言?我小虚天弟子,为接应退下来的同道,也损失上千精英,几个时辰前的那一战,可谓惊天地泣鬼神。
现在他们都被牢牢保护,将要在这里,为惶惶海妖打造一处旷世坟墓,大家捍卫人族道统之心,不许任何人抹黑。”
嗖!嗖!
在桑阙仍然奸诈回旋之时,又有两道遁光,带着匹世威压,从小虚天深处飞来。
左侧的是个驼背老者,右侧的则为白脸老道,陆寒自然认识,驼道人和古矩矶,也是这个超然势力的太上长老,几十年前已经见过。
区区这点光阴,三人的修为却大为精进,有了危机感,似乎不再吝啬珍贵资源了。
两人一到,眼神里闪烁几下,勉强挤出个笑容,将心中那抹忌惮死死压住。
他们早已抓狂许久,惊骇陆寒的修为突进,境界如不要钱一般,并独自在深海闹得天翻地覆。
甚至收到天荡山危亡的消息,小虚天都未出现太大波动,几乎习以为常,这玄界还有何事是不可能,早前多如牛毛,如今……!
“陆道友,趁着海妖未至,我等不如去里面,再简单叙一叙啊?!”
古矩矶颔首再笑,然而下一秒就双眼发直了,如见鬼般盯着陆寒,驼道人骇然失色,桑阙双目精芒狂闪。
就见陆寒伸手,正抓着一块木板,上面绘有山岳、灰色符文,更有金色链条,但都寂静无声,如同陷入沉睡。
“陆寒,这件‘木尊峰岳尺’,原来是被你破掉的,此为我小虚天的玄天之宝,你所作所为究竟何意?”
“此宝正在拦截海妖大军啊,陆道友等同在助纣为虐,如你这般聪明,此举实在欠妥,还请物归原主。”
三个渡劫老祖,震惊之余向远方扫去,并未发现妖气滚滚的迹象,但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涌来,难道这家伙又将几十万妖物,以霹雳手段直接镇杀了?
嘶!
“凭本事到手的,哪还有归还的道理。反而是你们在老巢里坦然无忧,让小二十万的人族道友,硬生生在前方陨落一半,他们的命谁来偿还?”
“嘿!都一样的,我小虚天的人也有生命,只是陨落时间早晚的问题,现在不也摆开阵势,欲要一决生死了。”
桑阙也把老脸板起来,早料定这一幕会降临,眼前的青年是灾星和煞星,根本无法摆脱。
“好!那这些殊死奉献的道友,我就带走了,在小虚天后方十万里,布设第二层防御。”
“陆寒,别太放肆!这些人需要好生静养,无法再承受长距离颠簸,我们身为超然势力,有责任保护他们周全,不会同意你这段胡乱作为的。”
“是吗?陆某何时征求尔等意见了?再给你们一个眼神,自己慢慢体会。”
呼啦——!
陆寒咧嘴,一股浩渺之意,从他身上开始奔涌而出,天地间形同泛滥了无形洪水,顷刻覆盖几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