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佐民转头看了看周围的夔州兵,嘴撇成字,不屑道:“他们?我白杆兵一个可以打十个。”
“改造不了?”叶宰瞠目道。
“恐怕不行。要达到白杆兵的水平,至少要练三年。”秦佐民说的毫不留情。
“还好,还好,我也没想让这些夔州兵练成白杆兵。”叶宰抚了抚胸口,自我安慰道。
这时,王之临的声音远远响起:“良臣,良臣,你来了,正好!”
“有事?”叶宰看着匆匆跑过来的王之临问道。
王之临嘴皮一动又连忙抿上,拉着叶宰就往里走。
到了营房,叶宰问:“行之兄,到底出了何事?”
王之临满脸愁色,扭头冲屋内贴墙恭立的文吏们道:“你们给兵宪说。”
当即有个检校战战兢兢出来,拱手道:“禀兵宪,招兵的银子不够了。”
叶宰一愣,道:“本官记得交给你们一万五千两,怎么就花完了?”
栓校俯身从桌上拿起个帐本,一样样给叶宰算,“夔州卫遣散兵丁1056人,每人10两赏银,花去10560两;道标97人,每人20两,花去1940两;匠人营购置器具,花去307两;文吏、阴阳等人10两,共32人,花去320两。总共花去13127两,剩余173两。
按兵宪指示,新入营兵士给安家营10两……目前已有425人,只发了17人,还有大半没有领到。”
王之临插话道:“兵宪,若是再不给出安家银,恐怕营中将生出变数。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叶宰仿佛被兜头浇了盆凉水,再也没了深入基层、与士兵同吃同住的心思,马上冲屋外叫道:“赵匡,去把秦将军请来。”
“是。”
随之脚步声飞快远去。
很快,秦佐民进来,叶宰吩咐道:“秦兄,劳你加强全营戒备,谨防有人闹事。”
秦佐民一惊,问:“谁敢这么大胆子?老……末将立刻将他擒来!”
叶宰摇摇头,“不用紧张,叫你也就是有备无患。记着,军营里只准进不准出,有不听者你与王都事商量。本官授于你们惩戒之权,直到我回来。”
说到这儿,叶宰顿了顿,他感觉是自己理亏了。毕竟叫人家来又不兑现承诺属于骗人,便补充道:“不准杀人。”
说罢,匆匆出门,招呼赵匡下山。
……
临近中午,朱恭成被赵匡从青楼里提溜了出来。
叶宰看着他脸上都没洗干净的胭脂印子,没好气地说道:“朱兄,你也不怕我跑了?”
朱恭成白了叶宰一眼,摇头晃脑道:“你跑到哪儿去?溥天之下莫非王土,都是我老朱家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你啊,真是个地理盲。”叶宰笑骂了句,突然脸色一正,严肃道:“朱兄,可能我去不了建昌了。”
“你又升了?”朱恭成听后不以为意,还品起了茶水。
“没有。”叶宰摇摇头,道:“我要辞官。”
“噗……咳咳……”朱恭成喷了一胸口,接着咳嗽不停。可他顾不得整理了,跳起来嚷嚷道:“不可能!你就是家里死了人,也得给我去上任,把银子刮够了才能走。”
不怪他如此猴急,因为借给当官的上任钱合同中有一项条款:建昌兵备道叶宰借银XX两,约定钱息XX,借期一年。
这个条款本来很正常,毕竟没人不想做官嘛。可要是叶宰不当官了,都不是建昌兵备道了,条款当然会失效。
朱恭成咆哮威胁了一通,却见叶宰端坐品茶不为所动,顿时心里一动,问道:“叶兵备,你到底想做甚?”
叶宰的眼睛亮了起来,“朱兄,要不你们再借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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