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在楼下找了一张桌子,客气的唤来店小二点菜。
张楚回过头,继续大碗大碗的饮酒。
越喝越急。
越喝越猛。
饭点至,惨淡如云霄酒家,也有了一些食客。
大多都是两三人一桌。
好几桌上都放着刀剑。
不乏一人一桌,虽未携带刀剑,但这些人饮酒时都不曾摘下斗笠。
店里的掌柜、店小二,似乎早就对这些奇奇怪怪的顾客习以为常。
他们轻手轻脚的走到每一桌前,细声细气儿的询问他们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
酒菜端上去后,有人举杯换盏,但动静儿也都很小。
整间酒家里,声音最大的,竟然是张楚一声接着一声的酒碗拍在桌上的声音。
兴许是他太过于“特立独行”,每一个走进这间酒家里坐下的人,都忍不住扭头打量他。
但兴许是张楚这一桌人都是人面孔的缘故,所有人都只是看了他们两眼后,就不再过多关注了,只当他们是一群勿入虎群的绵羊。
他们不将张楚放在眼中。
张楚自然更不会将他们放在眼中。
小人物要有小人物的觉悟。
大人物也得有大人物的觉悟。
不然就是扮猪吃老虎、是装逼……
可一般的江湖中人,连让张楚跟他们装逼的资格都没有!
“小二哥,再来两壶酒!”
张楚抓起空荡荡的酒壶摇了摇,大声道。
本就很大的声音,在安静的云霄酒家里,就如同炸雷一样。
酒家里的食客又扭过头看了张楚一眼。
有人不屑。
有些不悦。
他们不知道张楚的身份,隔着老远,也看不出张楚的实力。
但看张楚年纪轻轻的,怎么都不可能比此间店主还强。
实力弱,还不知此间店主的规矩,是个雏吧?
张楚无视了一道道的冰冷是的眼神,自顾自的摇着酒壶。
堂下忙碌的店小二满头大汗的急匆匆上楼来,速度很快,却没有发出多大的脚步上。
他走到张楚身侧,略有些慌乱的一个劲儿冲张楚使眼色:“客官,您吃醉了!”
张楚定定的看着他,突然失笑道:“你这小二哥,赚着下苦力的钱、却操着造反的心,让你上酒你就上酒,怕我不给酒钱吗?”
说着,他朝大刘一挥手。
大刘会意,取出一锭银元宝,抛了过去。
店小二借住银元宝,满脸央求的不住的看大刘、红云和老黄,希望他们能劝一劝这个“吃醉的客官”。
瞧着他焦急的神情,红云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温和的轻声细语道:“小二哥尽管去拿酒,别担心我家大人,他没那么容易吃醉。”
大刘也忍不住“哧哧”的匿笑。
吃醉?
讲道理,我跟大哥这么些年,就没见他吃醉过,当年四联帮大摆宴席,上百号弟兄车轮战,都没能撩翻大哥,到是被大哥车翻了一大片……
小二哥无奈,只能揣着银元宝下楼去了,又端了四壶酒上来。
张楚继续自斟自饮。
但还没等他喝完两壶,就见老黄轻轻扣了扣桌面。
他扭头望向下方大堂,就见一位身穿鹦鹉绿锦袍,黥了面的白面汉子,领着四名跨刀武士大步走进酒家里。
张楚扭头,向老黄递过一去个眼神:这就是韩滔?
老黄微微点头。
果不其然,那白面汉子走进大堂来,目光扫视了一圈儿,就径直走想刘五。
张楚看了两眼,就收回目光继续饮酒。
韩滔不敢在这里杀人。
别说是他,就算是他老大王真一来了,也没胆子在这里开杀戒。
试探梁源长,事情不大。
以王真一的实力,即便梁源长知道了,也顶多是找一找他的麻烦、给他添点堵。
但如果谁要敢在这里杀人,那么除非他是飞天宗师,否则梁源长必跟他不死不休!
梁源长的不死不休,可不是什么场面话……
酒家里的食客,似乎不少人都认得韩滔,也知道他出现在这里所代表的意义。
韩滔一进门,本就安静的酒家里,越发的安静了。
大部分人都埋头吃菜。
几桌胆小怕事的,已经起身结账走人。
只有店里的掌柜和店小二们,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
不一会儿,张楚就听到了刘五的怒吼:“我见不到人,你也别想见不一个大钱,了不起你弄死我,我的人再把那批银子沉到河里!”
这头爪牙都已经磨平的黑虎,终于豁出去了!
“啪。”
似乎是酒碗摔倒地上砸成粉碎的声音。
“银子,本大爷不要了,本大爷要活剐了你们父子三个!”
阴戾的声音中,包含怒气。
“吓唬我?我儿若是丧命,我就将那六万两白银砸出去,悬赏你的人头!老子到要瞧瞧,你们沙海盗这张皮,到底保不保得住你的人头!”
刘五的声音更怒了!
韩滔的身份挑明了。
这下子,酒家里剩下的那些食客也坐不住了,顷刻间就走了个精光。
沙海盗与云霄酒家主人之间的对垒,他们不敢掺合。
唯恐擦到一点儿边,将他们全部碾成粉碎。
这下子,一直站在柜台后,胡须都花白了的老掌柜也不得不颤颤巍巍的从柜台后转出来,远远的朝韩滔拱手道:“韩当家的当面,老朽有礼了。”
张楚低头看了一眼。
这老头修行了一门收敛自身气息的功夫,武道境界若比他低,瞧他就是个普通人。
但在张楚眼中,却是一览无余:六品。
接近五品的六品!
“哈哈哈,王掌柜有礼了,在下知道这里的规矩,只是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非要约在下在这里见面,在下只能借贵宝地,解决点小问题,还望王掌柜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