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忍!
北平盟龙虎大旗招展,两千人马疾驰出关,径直西南去。
张楚沉默着目送他们出关。
这世上,没有解不开的死仇。
但他张楚,凭什么要给姓项的机会?
如果凡事都想着忍一时风平浪静。
如果凡事都想着冤家宜解不宜结。
那还练什么武?
那还混什么江湖?
回家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它是不香吗?
今日之事。
源于玄北武林盟主之位。
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却已和玄北武林盟主之位没有太大关系。
项尊或许不该死。
他没想把事情搞到这一步。
顶多……也就是想压一压张楚的风头,挫一挫张楚的飞天意。
这么点“小事”。
以他飞天之尊,怎么都谈不上一个“死”字儿。
怎奈他命不好。
撞上了梁源长。
其实如果是换个时间,梁源长也不会直接动手。
他能混到今天这一步,靠的可不仅仅是拳头比旁人大!
比如先前魏长空威逼张楚,梁源长就没有动手。
但今天是什么日子?
是张楚举行飞天宴的大日子!
是比婚宴还要隆重的大日子!
这么重要的日子。
还有人敢来捣乱?
还有人来打张楚的脸?
张楚这个做弟弟的,可以忍。
梁源长这个做师兄,忍不了!
所以他直接动了手。
他一动手。
张楚就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
你欺负我张楚,可以。
欺负到我大师兄头上,不答应!
办他!
以二对一,张楚想不出输的理由。
丹田中那一道虎魄,也给了他很大的底气!
……
待到二千人马出关。
张楚探出手从下方的酒席中间摄来两坛酒。
他塞了一坛给梁源长,另一坛自己接着,拍开泥封,高举过顶,长声道:“今日,乃是我北平盟大日子!”
“一为庆贺我张楚,立地飞天!”
“二为庆贺我大师兄梁源长,出任我北平盟副盟主!”
“往后我和梁副盟主为玄北飞天!”
“定当再接再厉,卫我玄北千万百姓,护我江湖千百儿郎!”
“请诸君,共饮此杯!”
下方宴席场地之上,数万人,端起酒碗齐声高呼道:“贺张盟主!”
“贺梁盟主!”
“贺北平盟!”
呼喊声排山倒海,滚滚而来。
张楚仰头,如长鲸吸水一般,饮尽坛中酒,而后大声道:“开席!”
“咚。”
响亮的铜锣声,从山腰一直响到山脚。
数百青叶部执事,齐声高呼道:“开席啰!”
“凉八盘……”
张楚转过身,扶着梁源长慢慢行至三位玄北江湖飞天宗师面前,笑吟吟说道:“烦劳三位前辈久等了,这里喝不成酒了,只能请三位前辈移驾,换个地方饮尽。”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穿着一身儿大红色衣裳的张猛就擦着汗小跑着上来。
张楚的话音刚落,他就弯腰对张楚等人作了一个请的手势:“酒席已经安排好了,请尊客移步。”
然后无人搭理他。
三位玄北飞天宗师定定的看着张楚,面无表情,谁也没说话,谁也没移步。
张楚笑脸相迎,眉宇间没有本分阴鸷。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过了好一会儿。
风四相忽而重重的叹了一口,摇着头道:“你啊你,做了如此久的武林盟主,做事怎么还如此冲动?”
他口中说着话,脚下却像张猛邀请的方向轻轻踏出了一步。
张楚对他露出了一个更加热情的笑脸。
他一动。
九阳上人苍老的面容,就浮起了一抹和蔼笑容:“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小张楚啊,咱爷俩就算是做不成翁婿,日后也得多走动走动……人老喽,没有个经得起事儿都后辈搀扶着,什么事儿都做不了喽!”
张楚闻言,一步上前,轻轻的搀了他一把。
乐清扬面无表情的看了看风四相,再看了看九阳上人,轻轻的“呵”了一声,一挥手,卷起他的弟子扶摇直上,御空离去。
张楚仰望着乐清扬离去的方向,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走在前方的风四相就像是脑后长了眼睛一样,突然回过头,意味深长的笑道:“别看啦,人云外宗可是隐宗,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清高得紧!”
张楚脸上又浮起了笑容:“是吗?怎么我瞧来瞧去,只瞧出了一身俗人气呢?”
风四相“呵呵”一笑,不再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