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凝视着越来越黑的天空,心头莫名其妙的有一种感觉:《五方五帝归元功》这门神功,太强了,天地不容。
他早就听说,有天罚这回事。
但这还是他第一次遇上天罚。
心头自不然有些紧张!
看着看着……
张楚忽然注意到,自己身上冒出的真元光柱,竟然是黑色!
黑中泛着点青的那种黑……
他一皱眉头,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记忆,心念一动,头顶上的黑色真元光柱,就变成了灰色。
而今他五行已然归一,再无内讧之忧。
只要他想,随时可能单拎出五行真远中的任意一行、两三、三行、四行真元来使用。
红橙黄绿青蓝紫灰白黑,想真元是什么颜色,就可以是什么颜色。
他不想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因为他笃定自己不是大姐口中的那个人。
他很清楚,自己如今就是一个胸无大志、安于现状,满脑子都是赶紧处理完麻烦事,好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宅男。
怎么可能会去干和大离王朝死磕的蠢事儿?
说句一点都不虚伪的话。
别说是还要造反。
就算是有人眼巴巴的把龙椅送到他屁股底下,他都嫌硌臀!
这真真是真心话。
单单是太平关这么个屁大点地方,他都觉得不堪重负。
打心眼儿里觉得成天这也要管、那也要管,老婆孩子都没时间管。
当皇帝?
那得多累啊!
那见天儿得死多少脑细胞啊!
再说。
皇帝能干的事儿,有多少是他现在不能干的?
荣华富贵?锦衣美食?
现在难道不是吗?
难不成夏桃见天挖空心思给他做的饭菜,不比那些带着太监口水的冷饭冷菜热乎好吃?
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见天翻牌子?
只要他愿意,他现在就可以夜夜做新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轮上十年都不带重样,还不会有人在他办事儿的时候站在床外阴阳怪气儿的劝他要节制……
而他现在就能干的,又有多少是皇帝能干的?
他可以朝游东胜,暮南山。
皇帝能吗?
他可以扯上两三至交好友,吹着牛皮喝上三两天大酒。
皇帝能吗?
他可以一撒手,啥都不管。
皇帝能吗?
张楚一直都认为,能以自己觉得最舒服的方式,渡过这一生,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真不必苛求,一定要成为什么样子什么样子的人。
人又不是活给别人看的。
“轰……”
一道闪电,劈在了张楚的身侧,炸出了一个水缸大小的坑。
张楚条件反射般的一震双肩,灰色的的护体刀罡透体而出,严严实实的将他包裹起来。
然后他才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坑洞,心头惊奇的想道:“没想到这天罚还挺人性化的,打开之前竟然还知道打个招呼……”
“轰隆。”
又一声惊天动地的霹雳声,狰狞耀眼的雷霆从天而降,打在张楚身侧一米之外。
飞溅的石屑撞击在张楚的护体刀罡之上,打得护体刀罡泛开一道道涟漪!
张楚:???
这是哪门子的天罚?
……
十里乌云之外,一道又一道遁光,从四面八方掠来,停留在乌云外围,不敢靠近。
一身白袍,白发苍苍,面容却如青年一般的风四相!
头戴瓜皮帽,裹着一身朱红金钱夹袄,双手拢在大袖中的朱九阳!
御剑而来,高冠博带、大袖飘飘,清净出尘似谪仙降世的乐清扬!
身穿赤红蟒袍,体格魁梧似铁塔,一圈络腮胡豪迈粗犷的长胜王赢雍!
须发花白,背脊挺拔如长枪,形如老卒,唯独右手大拇指上佩戴了一枚硕大黑铁扳指的镇北王霍青!
一身灰色儒袍,面容清瘦,三寸白须飘逸,脑后一点青光,宛如神明般普照万物的当朝太师司徒极!
远处。
身高近丈,拳似沙包,头似铜锤,双眸如铃铛,浑身肌肉虬扎的无生宫天王,洪无禁!
背负门板大刀,面色苍白无血,周身幽光笼罩,如有万千幽魂相随的天魔宫魔主,李正……
一道又一道遁光抵达。
一位又一位大名鼎鼎的飞天宗师显出身形。
这些飞天宗师,明明许多人都是敌对状态。
如镇北王霍青与太师司徒极。
再如洪无禁与李正。
此刻他们却是连看都都没有相互看一眼,一现身,目光始终紧紧的注视着阴云中心雷光大作之处。
有些话,不大好交流。
但是方才那股气息,竟是强如霍青、司徒极,竟都感到威胁!
明明不应该对他们构成威胁的气息。
却令他们感到威胁!
那种感觉,就像……
就像是乳虎啸林,百兽惊!
乌云边缘,梁源长不断围绕着乌云兜着圈子。
他看着一个个认识不认识的飞天宗师,手心都快要捏出汗来……
突然。
一道灿若月华的银色刀光,自莽莽山林之中暴起,隔空劈向雷鸣之处!
能隔着五里之遥,发起攻击的,至少也是位二品!
二境二品。
或三境二品!
梁源长隔得较远,反应过来之时,刀光已然劈入乌云之下,顿时怒得目呲欲裂,咆哮道:“杀你全家……”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
一只煌煌如山岳般的玉色手掌,从天而降,间不容发之际,一掌将入乌云之中的灿银刀光排山,余劲一转,浩浩荡荡的落入那片莽莽山林之中。
“轰……”
一声比雷霆声还要浩大的轰鸣之声响起,那片山林所在的山峰崩塌过半,露出大片红褐色的泥土。
一掌之下,原本方方正正的“山”字型山峰,就变成了月牙状的险峰!
恐怖……至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