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胜天想了想,说道:“没人告诉过你哥哥的出身吧?”
张楚好奇的摇了摇头:“是没人提起过……”
第二胜天扭过头眺望西方阴郁的天际,长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其实咱哥俩出身差不多,哥哥小时候,家里也很穷,上边一个兄长,一个姐姐,都因为生了病,没钱医,折了……”
说到这里,他开玩笑似乎的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风寒,竟然也他娘的能病死人!”
张楚却点头道:“我信!”
他娘当年要不是因为那场风寒,熬干了身子骨,也不至于走得那么早,扔下他一人,直面死亡。
第二胜天笑了笑,似乎没把这个当做一回事:“哥哥人还没饭桌高,就在一家小饭馆的后厨洗碗……没工钱,就为了一口饱饭吃。”
“再大点,就在前堂跑堂、接客,什么三教九流的人物,都笑脸相迎,出了差错,挨了客人一个耳光,也得笑脸相迎……”
“那饭馆很小,饭菜都卖得很便宜,常来下馆子,基本上都是那条街上的街坊。”
“有卖梨的。”
“有卖炊饼的。”
“还有银匠、铁匠等等。”
“说起来,都是些苦哈哈,平日里在外边见了人,哪个都得笑脸迎人,哪个都得点头哈腰,哪个都得一口一个‘爷’的叫着。”
“但就是这些个苦哈哈,最他妈的难伺候!”
“兴许是平日里一口一个‘爷’的,叫得多了,终于能当一回大爷了,就想变本加厉的赚回来。”
“酒太热,要扇我的耳光。”
“酒太凉,要扇我的耳光。”
“酒他妈的不热不凉,还要扇我的耳光!”
“只有一个做半掩门儿营生的大姐,见天儿被那些狗娘养的玩意折磨得不成人形,但见了总是一口一个弟弟、弟弟的叫着,隔三差五的,还总会给我带点小玩意,有时候是几颗干瘪的果子,有时候是几块发霉的糕点……她只有那些了。”
“那时候,哥哥就知道,这世间上,大抵可以分为两种人……”
似乎是发觉自己的语气,太过于沉重了,说到这里,第二胜天笑了笑,只是笑得有些勉强。
他竖起一根手指:“第一种人,受了委屈,就得变本加厉的施加给他人!”
说完,他竖起二根手指:“第二种人,受了委屈,自己扛着自己忍着,并且不愿他人再受到和自己一样的委屈。”
说到这里,他又笑了笑,有些感慨的说到:“哥哥曾努力想活成第二种人,但也不知道怎么的,活着活着,就活成了第一种人。”
“而老二你,是第二种人……”
“所以,哥哥敬你是个伟人!”
张楚恍然。
难怪这胖贼的飞天意是钱和拳。
难怪这胖贼都这么牛掰了,还常年一副富家员外打扮……
原来如此。
幸福得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