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仔细回想,不合时宜地却又扯上了丝丝缕缕地从前,所以,固执己见的将脸转向了一边,试图安静下来,明晰的选择了他们之间最简单最直接的关联,“恒盛。”
一个想要算是毁去。
一个想要彻底守护。
所以一切猜测的不明或存疑,皆找出了答案一般,迎刃而解。
空气中深深浅浅的呼吸,在安静稀薄的空气里缓缓的浮动。
暖气敞开了从白色的塑料表层不断蒸发出来,汇聚在闭塞不通的空气里,与呼出的气体融为一息,那种卷裹着氧料的不适温度,激烈地充斥着房间里每一个粒子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意想不到的质变,一点一点的将尚在清晰的思维变得逐渐浑浊起来。能想象得到吗,那种不管是不是健康的人,都会在这个处在全是厚重墙体的封闭空间里,温度连续灼热在皮肤表层,指甲刮过浮起的汗屑,油腻起来,不自觉的作出这种反应下的浑噩病态的。
像是被阻断了水源,脱水后快要窒息死亡的水生生物,发出一阵被光热烘烤后的焦腥,开始模糊不清的意识,仿佛魂魄自此脱身而出放空了起来,而身体载重却在浑噩的无限下坠,发出神经末梢的最后抽动。
疏离空间的意识渐渐紊乱了呼吸,用力捏了捏袖子,可袖扣上的尖锐深深地又硌进了掌心,联合着上次那冷硬的枪身致使未痊愈的伤口,隐约地又疼了起来。
同时发痛了起来的还有……肖何蹙起浓深地剑眉,单手捂了捂右脸,只觉得头疼的位置似乎怎样都找寻不到对的地方,应该说是哪里都痛,像是万针齐发被戳成图画的布料,外行的不知下一针穿线而过,是在哪里,索性便举起了手来,用力的紧压着像是会有痛感的地方。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用力,只是觉得有什么,正在脱离他而去一样,轻飘飘地没有丝毫重量的飞远,却重重地将心拖向了黑不见底的深渊,谁也不知道会通往哪里。
身体像是被抽走全部血液,快要干枯了一般,无力的躯壳僵直着,似是一具饱经侵蚀的干尸,一吹就伤。
不假思索地将目光缓慢而又木讷的移向她,那个陷在厚厚被子里,看不见表情的白色光线里隐约的大致轮廓,一层白色纱布凸起的部分,略带不确定但又好像是异样坚定的话,“一敏是我的妻子,我会护好她!”顿了顿又说,“所以,不要再牵扯她分毫。”
似乎只有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样,他才会觉得身处的这个世界并不是虚构出来的虚假幻像,泡沫一样,不复存在。
他摇了摇头,紧皱了皱眉,再一次狠狠地将那些稍不留意就会突兀涌现出来的零碎梦境,一点一点地从脑海深处又一次的清除干净。
手移向胸口,是指尖传来的坑洼触感,除不掉的疤痕,烙印一样,不想回忆的伤,眼神再一次坚毅起来,强忍着脑海中,欲撕裂开来的疼痛。
对,他只是因为受了伤,睡的有些久了,所以才会躺在医院里的那四年,做了一个最是寻常不得的梦,所以现在只是因为又重复了,一定是,一定是这样。
他是肖何,父亲是恒盛法务部长肖与海,是顾启杰将几十亿资产挪动,背负给了父亲,制造逃亡海外的假象后,亲手杀了父亲,还逼死了母亲和姐姐,这些……他明明都记得的,而且记得特别清楚的。
顾启杰最后…………那样死了,不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