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塘村住处,田露打开没有柱子的玻璃窗,窗外飘来不知谁家的袅袅炊烟味儿,还有米饭的香气徐徐飘过来,诱惑着久违的味蕾一下子打开了,让她回忆家乡儿时的点点滴滴,有老家的味道,有乡愁在浮现。
远处的太阳恋恋不舍地在云层里伸出半个脑袋,周围波浪状的云层已被渲染成浅金色,一天就快要结束了。
想着小时候的这个时间段,应该是背着书包回家蹦蹦跳跳回家的时候了,家里的长辈或在门口收晾晒的农作物架子,她回去后一般放下书包会搭个手,父母或其他长辈偶尔来几句夸赞她的话,这让她最幸福的事了,接着还能吃到母亲在菜火锅里做的菜地里种的菜,幸福感不言而喻,吃完饭后,然后接着是在门口摆上一张大椅子,坐在小椅子上写起作业。
那时候做作业,周围经过的人和事往往都会打断田露的思维,爷爷常常会在站在她旁边,看着她写作业,有时候念几行字“青的树呀绿的叶……”,摇头晃脑的以唱调形式读出,惹得田露“咯咯咯”的笑个不停,那时的田露认为大人的读法真是有趣,她在电视上看到私塾的孩子们读书就是这个调儿,没想到爷爷也用这个调,所以田露记忆深刻的很清晰。
儿时的田露是幸福的,有那么多人疼爱她,花钱不用愁,其实也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她小。因此让她不知道钱的概念,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在别人眼里还有她自己眼里,自己家就是大富翁,一直没有穷的概念。
慢慢长大后,读初中高中,到外面世界一走,回头再看看原来自己家里,原是那么的穷。所以她要拼命的努力工作,多挣钱,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这是她当初最单纯的想法。
在参加工作后,蓦然发现,对于家族的穷,救济是个无底洞,都以为她在外参加工作了、长本事了,挣了很多钱,就时不时地要她回报家庭、补贴家族,帮助家族过上好日子。
起初是帮助,后来变为了帮助家族是理所当然的事,就让她变得十分苦恼了。
在外挣钱也不容易,挣了钱不照应家族就视为不孝。不孝可是一个大罪名,田露可不愿担恶名,所以尽可能的去照应家族。而且爷爷去世后,为她说话、说句公平理的人都没有了,一家之主的奶奶总是向着二叔二婶,帮助多了,有时力不从心,就有点反感了,但还是尽可能的帮助家族,希望她们的日子好起来。
出门在外,哪没有乡愁的,哪不会念亲人的,但她担心打电话诉衷肠和问候时,那边的亲人会再次狮子大开口,比如遇上什么困难了,寄几个钱回来用等。
所以,田露强忍着没去打电话给家里人,因为她的新工作才开始,哪会赚到什么钱,万一亲人们在电话那端又说遇见什么困难,向她伸手要钱,是给还是不给呢?
给与不给都让她难受,与其被负能量折磨还不如克制不去联系。内心的矛盾是有多么的痛苦,有钱还好说话,没钱就很难应付这些家长里短了。
思绪随着炊烟,袅袅升起,再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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