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所有的机会都只在一击上。
确实体验到了死亡的威胁,白存孝心底最深处的那股原始的斗志和杀意开始弥漫起来,似乎那里一直有只野兽在沉睡,一旦受到了触动就会被唤醒,然后开始在体内狂野地驰骋。冥想的清晰感依然笼罩着思维,结合这唤醒的原始变作一股冰凉尖锐但依然燃烧着的斗志。
看着面前像只豹子般伏下身去的对手,胡黄牛原本像雕塑般不动分毫的表情居然也有了一点波动。他薄薄的嘴唇向旁边延伸了一点,然后往上稍微一弯曲,这一点点笑意让他看起来有了活力。他的整个身体都开始有白光透出。
两人都没有丝毫的动弹。室内的空气仿佛也凝固了,浸出暴风雨前海面空气的湿漉漉的沉闷。门边站着的霍子伯城主慢慢地退出了石屋。他不想插手,也相信自己用不着插手。
室内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互相以奇怪的节奏追赶重合着。
当白存孝吸气的顶峰追赶上了胡黄牛呼气的低谷时,他猛然暴起,积蓄多时的全部力量从这个跃起的动作中一下爆发出来,豹子般朝前窜了出去,足部腰部肌肉的力量一路叠加到手腕,背上的刀化作一条乌黑的电光雷霆万钧地朝前面站立着的胡黄牛砍劈而去。
胡黄牛眼里的火焰一下变小了,无力了,像是一下丧失了充足的燃料。
他看得出这一刀的力量和速度都很好,但是也感觉到很枯燥无味。
出刀者的力量和身体动作是无可挑剔的,但是根本没有丝毫的精神和斗志在里面,只是在单纯地使用力气而已。这不是生死搏斗中的那种凝聚了生命和灵魂的攻击,不过是一个和砍劈木头没两样的动作而已。
胡黄牛感到很失望,刚开始看见这个对手那如同野兽般的反应和动作的时候他还很兴奋,以为这必定是一场非常过瘾的搏杀。他伸出右手抓住了刀锋,像行走间随手抓住前方挂落下来的树叶一样轻松,左手则握成拳带点藐视和失望的愤怒击了出去。
但是他立刻发现右手很轻,左手很重。
刀锋入手的感觉很轻,不只是没有精神和斗志,好象连力量和速度都全然没有了。
刀轻是因为持刀的人根本没握住刀,在刀即将被抓住的时候就已经放手了。所有的力量都保留下来抵挡当胸而来的一拳。
一只手正好抵在了拳头上,但是即使是早有预备的所有力量都没有丝毫减弱拳头的去势,手反而被带着一起击了胸膛上,手的形状和胸口一起凹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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