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她那张美艳的小脸上没有任何的惊诧之色与恐惧,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好似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季婶的心头不由地狠狠颤动了一下。
之前某些疑惑的点,在这一刻瞬间豁然开朗。
怪不得杜司音布了那么大的一个局,甚至不惜亵渎季筱悠亡父的亡灵,想要制造她与卫仲林勾起的画面。季筱悠明明有机会揭穿她的真面目,却纵容放过了她。
又为何,有痣女佣吃里扒外,季筱悠不仅没有处置她。并且,表面上看来还挺“器重”她的。
原来,季筱悠图的根本就不是让樊逸痕厌弃了杜司音那么的简单。
想轻了这些,季婶不由地心头一凛,这个女人对待敌人的手段可实在是太可怕了。以后,她可不敢对她生出二心来。
所有的犯罪事实都比较清楚,警察来了之后,先是取证,而后二话不说,直接将有痣女佣给带走了。
另一边,殡仪馆的人也赶了过来准备要抬走杜司音的尸体。
在途径樊逸痕身边的时候,季筱悠明显感觉到他身子僵了僵,紧接着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有惋惜,有失望,甚至还有那么一丝的……释然。
两波人相继离开之后,樊逸痕紧拥着季筱悠也回了房,只留下一众佣人埋头处理地上的血污。
整个房间的地面几乎全都被血给染红了,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息。
佣人们动作机械,脸上的惊慌久久不散,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恐怖的杀人现场,自是被吓的不轻,恐怕连续几晚都要做噩梦了。
回了房,季筱悠扫了一眼脸色不佳的樊逸痕,轻声问道:“逸痕,你……你没事吧?”
“哎!”樊逸痕闻言,先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而后转头望着季筱悠,苦涩地勾了勾唇角,“我没事,只是心中有些感慨罢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抬起手,轻轻婆娑着她的脸颊,“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当初那个天真又活泼的小姑娘,如今为何会变成这幅样子?幸好,筱悠,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
季筱悠微敛着眸光,不动声色虚闪了两下。
而后缓缓地道:“或许,是因为嫉妒吧!”
话落,二人良久无言。
半晌过后,还是樊逸痕再度打破了沉默,“筱悠,你先去睡吧!我要给她的父母打一个电话,好通知二老这个噩耗。”
樊逸痕僵硬地抽了抽唇角,只要是一想到这一点,他就头痛不已。
也不知道,二老接不接受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这个打击。可是,别管多头痛了,他必须要通知他们来办理杜司音的后事。
“好!”季筱悠乖巧地点了点头,而后转身上了床。
樊逸痕握着手机来到床边,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终于还是将手机拨了出去。
刚响铃两下,对方便快速接通了,“逸痕,你这个臭小子,可终于想起来给阿姨打电话了。”
陈婷喜悦,嗔怪又熟络的声音迫不及待地传了出来。
“阿姨……”樊逸痕动了动干涩的唇角,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而对面的张婷丝毫没有察觉出任何的异样,自顾自的开了口,噼里啪啦地连续说了起来。
“逸痕呀,这段日子谢谢你照顾思音。不过凭你二人的关系,阿姨也不将你当成外人,这你是知道的。”
“不过阿姨可听说了,你随随便便就找了一个女人。”突然间,张婷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深恶痛绝了起来。“现在的年轻女人心思不正,小小年纪的不学好,挖空心思就知道勾引男人,就为了一步登天,来一个什么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
“阿姨说这些话你可别不爱听,毕竟阿姨是过来人,什么样的货色没有见过?玩玩也就罢了的,要是真当樊家的主母,还得是我们司音这种名门出身的大家闺秀才行。高贵大方,有气质,有学识,相貌长得又好,跟你又是自小青梅竹马,门当户对的……”
张婷自以为是地夸着自家闺女的好,将季筱悠从上到下,简直是贬斥了一个体无完肤。
由于距离比较近,樊逸痕手机的音量又大,一字一句,季筱悠顿时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瞳孔微眯,轻不可闻的冷笑了一声。
她这个闺女千般好,万般好,只是可惜了……呵呵!现在已经变成孤魂野鬼了。
樊逸痕心情很压抑,几次开口想打断她的话,但对方的嘴巴扒拉扒拉的就跟个机关枪似的,根本让他无从插嘴。
半晌过后,对面的张婷已经说的口干舌燥了,这才察觉到了些许的异样。
喘了一口气,小心地试探问道:“怎么了?逸痕,怎么不说话?是不是阿姨说那狐狸精惹得你不高兴了?”
“阿姨!”樊逸痕闻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硬着头皮道。“司音她……司音她没了。”
“没了?什么意思?”张婷不明所以,根本就没有听明白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