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强今天的话不多,只问了一些细节问题,比如,那两个疑似假警察进门后有没有自报身份?隶属哪个分局,哪个部门的?有没有按规定出示证件?许晖又是从什么时候感觉对方不对头的等等。
许晖一一照答,感觉到情况似乎又有点复杂了,但邵强没有任何定性的表态,安慰两句后,连闲扯的话都没有就告辞离开了。
这让许晖挺郁闷,不过那俩憨货都没跑掉,也不怕啥。邵强是个工作狂,看来案情应该推进到了关键阶段,这般拼命三郎的架势也是他的特点,能理解。
之后,又有警务人员到病房造访,这回是真警察,派出所的,问的问题有的与邵强重叠,有的不同,很详细,许晖也耐着性子一一回答,最后干脆把事情的整个经过也说了一遍,好在人家很干脆,问完话让许晖在笔录签了个就离开了。
其实不用观察到次日,到了晚许晖就待不住了,坚持离开医院,而且麻烦人家姜小超陪着过夜,心里过意不去。
问过医生情况后,人家无所谓,该打的吊瓶打完了,就是留观,可观可不观,姜小超也就不再坚持留下。
不过大晚的骑摩托车回丁家村,姜小超着实有些心里阴影,正好,今天公司购置的第一批车辆牌都搞定了,其中一辆桑塔纳是给唐老板和许晖工作使用,就停在小二楼后面,刚好派用场。
姜小超骑车回丁家村,再从丁家村开车到医院,前后一个多小时,回到病房时,里面已经围了一堆人,好几个都面熟,能叫得名的有付建平、谢海青、良子。
难得见面,于是大家又吹了一通,然后全体被医生从病房里赶了出来,包括许晖本人,太闹了,有人嘴里时常蹦出各种圈圈叉叉的荤话,像黑社会。
“你们这个集合很有意思,能一直处到现在,不容易。”
“看缘分。”许晖点点头,“有的时候我也没想通,当初这些人是怎么被捏把到一块的,反正大家就这么腻歪的混着,一下就过去了好些年,好像成了一种习惯。”
二人回到丁家村,时间已晚,姜小超不回家了,干脆买了些酒菜跟许晖聊天,自从陈东出事以来,一直心情压抑,但今日看了建鑫这帮人后,他有种说不出的感受,觉得应该抬头看看天了。
“你们战友之间,是不是有种更难以割舍的情义?”
“怎么说呢?”姜小超端起了酒杯,三年义务兵生涯的画面在脑海中飞速掠过,有很多场景和战友的面孔,当赵复和陈东的面孔在面前闪现时,他有种潸然泪下的感觉,一口烈酒下肚,朗声道:“袍泽之义,血浓于水。”
“很遗憾,没当过兵,不过很羡慕。”许晖深以为然,只要看看邵强如何为陈东昭雪的拼命样子,就能想象到那种袍泽之情。
“各有感触吧。”姜小超摇摇头,似乎不愿意再想起过往,只要回忆,就不免会有陈东的影子,徒增伤感。
“赵复现在怎么样?”许晖突然想起了这个曾经让他恨的牙痒痒的家伙,已经有日子没见到他了。
“挺颓废,次的事儿结束后就在家蹲着,有时候会去我那儿坐坐,感觉他现在想事情很偏激,不好说。”
“找个事情做吧,这么待着就废了。”许晖忽然就恨不起来了,再怎么说,赵复是赵歌的兄长,也曾是建鑫的老人,虽然常做出格的事情,但现在对他不管不问也不好。
“我也是这么劝的,没用,别看他现在不咋呼了,可他那小心眼一直在算账,这回他栽的跟头太大,不把那些帐扒拉清楚是回不过魂儿的。”
许晖苦笑,这点是他是最清楚的,赵复同志不能吃亏,也从不吃亏,可这次碰了狠人,易洪二次回建鑫,应该算是他一手引狼入室,虽然不能全算他的错,但结果把建鑫搞惨了不说,还把战友的性命给搭进去了,帐能算的清楚么?
“什么时候让邵强劝劝,反正这个地方,还有西郊都缺人,出来透透气好。”许晖现在很少回文化大院,也不愿意跟赵复那厮啰嗦,但不代表不管赵复,能借着姜小超的口给赵复交个底最好。
“试试吧,邵强见他这个样子就想抽他,反正俩人在一起总是对呛,不好弄。”姜小超直摇头,显然不看好。
许晖也不坚持,走出那种心理阴影只能靠自己来悟,别人起到的作用实在有限,赵复这个人尤其自负,能帮他的人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