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那红衣老者冷冷一哼,也将血丹往嘴里一送,但却不似青衣老者那般,他是一口就吞了下去,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另外一人也将血丹服了下去,现在就只剩那紫衣老者没有服药了,青衣老者叹了声气,往前走了几步,将血丹向他递去:“师弟,服药吧,明日辰时,我们就能入仙谷了,唯有长生,你我将来才有无限的可能,才能达到那传说中的十方不灭之境……”
“长生,呵呵……”
那紫衣老者凄然一笑,这一刻却是往祭坛外面退了两步,看着周围的血池,冷冷道:“若是由这满地鲜血铺成的长生,那不要也罢!”
说完,只见他转身大步往祭坛外面走了去,青衣老者见他离去,陡然一惊,手一伸:“师弟!你做什么?你要去哪……回来!”
紫衣老者停下了脚步,微微转过头,这一刻眼神毅然决然,冷冷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今世同门之谊,尽于此了,三位师兄,往后珍重。”说罢,大踏步往祭坛外面走了去。
“师弟……你回来!”
青衣老者用力喊了一声,然而那紫衣老者,却仍是执意不回头,最终,只见青衣老者摇头一叹,闭上了眼,脸上是说不尽的痛苦之色。
“啊!”
就在他闭眼叹息的一刻,忽然一声惨叫从祭坛那边传来,闻声之后,青衣老者立即睁开眼睛,却见紫衣老者身上,已经插了一把血色飞剑,整个人倒在血泊里,身上全是鲜血,而发剑之人,竟是站在他身旁的红衣老者。
“师弟……你做什么!”
青衣老者满目不可置信,又惊又怒,然而红衣老者,却至始至终眼神冷淡,看着那倒在祭坛上的紫衣老者,冷冷道:“他知道得太多了,这般出去的话,且不说让宗主知晓了会怎样,若是让外面的人知晓,你我在这里以凡人炼制‘活丹’,恐怕整个天下,都容不下你我了……”
听他说到此处,青衣老者脸上的怒容,竟是慢慢消失,再向倒在地上的紫衣老者看去,眼神里,慢慢有了一种说不清的痛苦。
“哼!”
红衣老者冷冷一哼,向祭坛外面走了去,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这些年,你什么事都不做也就罢了,如今化凡丹送到你嘴边,你还不知好歹,是你自己找死……”
“呃,你……你……”
紫衣老者满嘴鲜血,想要运功,但却被身上那把血红飞剑镇压得死死的,显然那把飞剑厉害至极,他也受创极重,根本不可能再是这红衣老者的对手。
“既然你不愿接受这送上口的长生,那就死罢!”
红衣老者双眼杀气大作,猛催全身功力,一掌照着紫衣老者头上拍下,“砰”的一声,后者登时七窍流血,立时没了呼吸。
“师弟……”
祭坛上面,青衣老者仍是浑身一颤,脸色一下变得苍白至极,手里那枚鲜红的血丹,也滚落了下去,一直顺着祭坛,滚到紫衣老者的尸身边上。
红衣老者手一伸,将飞剑收入了衣袖里,回过身去,看着祭坛上面的两人,说道:“这人我已处理,如今世上,再也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炼制活丹一事,师兄大可高枕无忧地享这长生……”
“唉……”
青衣老者长长叹息一声,不愿再多看一眼,双足一点,往祭坛外面飞了去,后面那人也立即跟了上去。
“哼。”
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红衣老者冷冷一哼,也随即化作一道疾芒飞了上去,而那些已被符厌控制的弟子,也都跟了上去,整座祭坛的周围,又变得死一般的沉寂。
而此时在那山坡上,萧尘从后面将萧灵儿抱着,右手死死捂着她的嘴,等到那三人的气息彻底消失后,才慢慢松开她。
刚刚看见那红衣老者杀死紫衣老者的一幕,萧灵儿差点就失声惊叫了出来,幸好有萧尘及时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嘴,否则若是让那三人发现他们,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而此时萧灵儿仍然红着眼,脸色也有些微微泛白,身体轻轻颤抖着,至于旁边的冷白狐,也像是吓着了,一动不动地望着那下面,此时脑中只反复响起一个声音:这才是修真界,残忍,血腥,真实的修真界……
过了许久,天上的血光才逐渐消散,而明月还是明月,但冷白狐,却已不再是刚才的冷白狐了。
“无,无尘兄……”
只见他转过身来,脸色兀自有些惨白,喃喃自语着:“他们,他们竟然以凡人炼丹……”
话到此处,他又抬起头来,看着脸上始终不曾变过的萧尘,说道:“他们如此残忍……为何,为何无尘兄却一点也不意外?”
“你今夜所见,便是修真界残酷的一面,如此,你还想要修仙吗?”
萧尘静静看着他,一动不动,这一刻,脑海里却回忆起了曾经年少的自己。
那个时候,自己多么盼望能够上玄青门修仙,不为别的,只为打得过赵王孙,只为有朝一日,能够带着阿娘去更远的地方……
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条修真路,原来是用鲜血铺成的。
夜,又宁静了几分,萧尘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去回忆过往之事,向冷白狐道:“你在上面看着她,我去下面看看那人还有气没。”
“无尘兄……”
“哥哥……”
正当他要展开轻功往山下祭坛那边飞去时,冷白狐和萧灵儿却同时伸手拉住了他,似乎不管他有没有修为,有他在,身后的两人才能安心,尤其是刚才看见了那可怕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