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颂不懂,这与他修的佛相悖。
柳寻香似乎很满意他的表情,讽道:“和尚,现在觉得救他还值得吗?”
七颂不知如何作答,只好双手合十,喧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柳施主,你杀心太重了。”
柳寻香回头,没理会他,而是冲着小魔头嗬了一声,吓得小魔头寒毛直竖。
“杀人了啊!!!”
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听得七颂头皮发麻。
却是那个凝脉境的灵宗修士终于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喊起来了。
柳寻香距离他最近,但好像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一般,面带微笑的伸手,缓缓捏住了他的脖颈。
声音戛然而止。
“和尚,这个你还要救吗?你若出言劝阻,这个,我可以留他一命。”
七颂双手合十,面色悲苦,却不敢立即回答。
被柳寻香捏住脖子的修士则惊恐大骂:“死和尚,你别说话,你会害死我的,你要是说话,你就是杀人凶手啊!”
他可是亲眼看到自己同伴是怎么死的!
小魔头不满道:“白头发的,赶紧杀了他,我要人头!”
柳寻香不动,继续看着七颂。
良久,七颂闭目,道:“阿弥陀佛,柳施主,你是要坏小僧的道,破小僧心中的佛啊。”
他不敢出言相救,因为他不敢赌,他猜不透柳寻香的想法。
柳寻香哈哈一笑,将手中的尸体如扔垃圾般扔到一旁,拍了拍手,道:“和尚,救就是不救,不救就是救,有时候,看的太透反而失了本心,他这条人命,你背定了。”
不等七颂回答,柳寻香又道:“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破了你心中佛,那我问你,若你佛心坚定,又岂能被我影响?”
“又或者说,你是佛心太通透,但你内心却芥蒂他们的言语,所以也希望柳某杀了他们?”
柳寻香每说一句,七颂的面色就难看一分,到最后,七颂干脆闭上眼,开始诵经,也不知是在为那二人超度,还是在稳固自己的道心。
柳寻香冷笑一声,转身面无表情。
他已经成功在七颂心中种下了心魔,虽然心魔不大,但却是个种子,迟早会有长成参天大树的那一天。
“我很期待啊……”柳寻香眼中闪烁着兴奋,心中暗道。
不知何时,他身后,已经有好几名凝脉境修士站在那里。
不过他们却不敢妄动,能举手投足间杀掉两名凝脉境修士而连衣服走不皱的人,不用想也知道,不是他们这种小喽啰能应付的了的。
柳寻香扫了他们一眼,嗤笑道:“一群废物。”
众人不服,但也只能闷不做声,让出一条路来给他。
上了楼梯,入目先是一张白色屏风,屏风后面人影绰绰,手臂纤细,线条优美,但看影子,都能看出,这屏风背后,是一名绝代佳人。
屏风两旁,则摆放着案几,其中左边的案几后已经有人坐在那,另外一边的两张案几还是空的,向来就是留给自己和七颂的。
右边是是自己的,那左边坐着的,自然不言而喻。
“洗墨书院,你们,可还记得柳某?”
柳寻香没去理会那屏风后的俏影佳人,而是看向案几处的几名人影。
那几人正好扭头看来,其中一人顿时起身,失声道:“你你你”
身为洗墨书院的弟子,讲究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变,修身养性,能让他们在这种场合下大惊失色,甚至连说话都结巴起来的人,也就只有柳寻香了。
“他不是修为被大祭酒废了吗?怎么会……”常玉心中震惊不已。
不过柳寻香同样有些诧异。
当年在东域大秦南宫城,他曾遇到过几名洗墨书院的弟子,那几名弟子后面同他一起被困在了南宫城的镜像法阵里。
后来还是柳寻香救南宫逸轩时,为了能在中州时留份人情,所以才给他们一枚玉简,指了条活路。
眼下,这几名洗墨书院的弟子,就是当时的常玉、秦璇
常玉哆嗦了好半晌,愣是没说出话,最后还是秦璇起身,冲柳寻香见礼:“当年东域南宫城一事,多谢柳柳公子出手。”
她实在不知道称呼他什么,喊道友吧,一个是讲究君子之道的名门正派,一个是恶贯满盈的邪修,根本就道不同,但若是喊少主吧,似乎太抬举他了。
柳寻香也点头笑了笑,只不过这笑意中,冷意极重。
屏风后,见双方并没动手,才传来一道如春风细雨般的好嗓音道:“东域柳少主果然无愧煞星之名,上楼就杀我灵宗两名弟子,手段凌厉,杀伐果断,令人佩服。”
柳寻香皱眉,时隔多年,他根本就不知道萧末晚的声音变成了什么样,面前这屏风又能阻止目光和灵识窥探,只好淡淡道:“灵宗圣女这是在向柳某问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