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玉道:“什么东西?你看的真切吗?”
柳寻香抬起眼睑,扫了一眼秦璇。
在南宫城的时候,这女子就有一种异于常人的本事,她的双眼不动用灵气神通,就能看到一些即便是修士也看不到的东西。
秦璇见小魔头等人都看向自己,道:“不知道是什么,就是一团白雾,很薄,笼罩在七颂道友心中的一尊金灿灿的小佛身上。”
“”
这是个什么异像!
常玉想了半天,也没听过这种情况,只好摇摇头,屏风后,晚圣女似乎也在打量,但同样没看出什么异常。
柳寻香嘴角为不可查的扬了杨,继续喝酒。
“不知柳少主是否看出些什么?”
是屏风后女子的声音。
柳寻香诧异,合着刚才屏风后面的那道目光不是在打量七颂,而是在打量自己。
他思忖片刻,道:“七颂和尚今日遇到一个难题,困在其中罢了。”
秦璇好奇道:“是什么问题?”
说完她才觉得自己失态,洗墨书院可是跟这白发玄衣的青年结了不小的梁子,自己去问,岂不是明摆着找不痛快吗。
屏风后的女子见状,打着圆场道:“还请柳公子详细说说,我们也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难题能难住向来以辩法闻名的两禅寺佛子。”
佛修重心,辩法无双,在修真界是鼎鼎有名的。
柳寻香整理了下措
辞,道:“有山匪截商客二名,正欲杀之,一路过僧人见状,出言求情,山匪嗤笑道,和尚求情,话不足金,杀。
僧人叹息,山匪又擒剩余商客,道,和尚可愿救命耶?
僧人不语,商客破口大骂,山匪以刀杀人,僧人以言诛心,僧匪皆可憎,然憎僧尤在憎匪前,僧人悲苦,闭目不见,闭口不答。
商客卒,山匪笑道,大师父佛心通彻否,这二人命认背否,僧人曰,否。”
常玉蹙眉,道:“那这僧人也忒不是个东西了,山匪都说了第二个人他救不救,结果他不回答,最后还否认自己跟杀人无关,虚伪,着实虚伪!”
柳寻香笑而不语,洗墨书院说两禅寺虚伪,究竟谁虚伪谁更虚伪
秦璇没听懂,问道:“那七颂道友纠结的是什么?”
屏风后面的女子幽幽道:“我想七颂上宗纠结的,是怎么看破魔障,这故事中山匪好本事,我看他杀商客是假,杀这僧人才是真。”
秦璇不解。
常玉也道:“敢问圣女,杀招在哪儿?”
屏风后的女子继续解释道:“僧人第一次劝阻时,他杀商客,只是为了用行动配合言语引僧人入套,说这僧人说话不值钱,反而惹的自己不高兴,是以商客的死,当归罪在僧人头上,目的就是为了接下来的第二次做铺垫。
第二次,才是山匪真正的杀招,他杀之前故意问僧人这次你救不救,因为有前车之鉴,所以不管是商客还是僧人,此时心中都在挣扎。
僧人若出言相救,这山匪必将重新寻个由头杀了商客,那这僧人便是言语杀人,但若不救,商客的死也要算在僧人头上,是为见死不救,间接杀人。”
“进退,皆是杀招。”
常玉恍然,道:“所以僧人最后才会不认这两条命,是对山匪杀招的反击了。”
小魔头正在喝酒,闻言噗的一声将酒喷了出来。
常玉顿时面红耳赤,不知所以。
屏风后面的女子叹息道:“僧人认与不认,只在于心中魔障是深是浅罢了。”
认了,身上两道无妄冤魂缠身,佛心蒙尘,不认,自己心魔陡生,困在其中寻不到出路,长久下去,恐堕魔道。
常玉看了看柳寻香,又看了看七颂,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背脊一阵泛凉。
佛子七颂那是与洗墨书院傅映南齐名的天骄,连他都栽在了柳寻香手中,自己这些洗墨书院的普通弟子还能放什么冲。
想到这,常玉急忙道:“晚圣女,既然现在七颂道友不适,那我们洗墨书院也不好在这久待,明日我等讲授完神通,就准备离开。”
秦璇等几名洗墨书院弟子:“???”
不是来捉拿柳寻香的吗,怎么就变成了来灵宗讲授神通的?
柳寻香挑眉,这两个宗门还真有意思,编造的谎话都是一样的。
其实也怨不得常玉,这话题讨论完,大家都没话说,那身为东道主的灵宗圣女自然要先开口说话,万一她将话说漏了,那岂不尴尬。
所以他必须抢在灵宗圣女说话前,将自己的谎说出来,也是告诉灵宗圣女,与自己配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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