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柳寻香动作又是一停。
“你看上去很紧张,是出了什么事吗?”柳寻香扭头问道。
罗松那颗悬挂着的心差点直接炸开!
他脑子飞快转动,说道“最近冥子闭关,来了不少人闹事,小人气不过,与他们发生了些冲突,担心冥子会因此受到牵连。”
真挚的话语,恭敬的语气,若是不看这二人的眼睛,当真是要以为这是一副主仆和谐之景象哩。
柳寻香眼底闪过一抹嘲讽,面上神情不变,道“无妨,就算你退让,他们也有的是罪名牵连我,你自己应该无大碍吧。”
“无碍。”罗松道。
“那便好。”柳寻香看着碗里的粥,咳嗽两声,道“以后,这样的事就不会在发生了。”
罗松眼皮一跳,惊疑不定的看着他,想看看他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可惜,柳寻香神情淡然,让人根本看不出喜怒。
“他应该不会发觉的,或许是我多心了。”罗松安慰自己道。
柳寻香盯着这碗里的粥,闻着这沁人心脾的清香,感叹道“你有心了。”
“伺候冥子是小人的福分,冥子还是趁热快喝了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喝了。”罗松见他久久不喝,开始催促道。
语气中已经带着丝丝焦急。
他得抢在柳寻香去判官殿之前,将这粥让他喝下,如此才算完成了庞枭交给他的任务。
柳寻香嗯了一声,继续将碗送到唇边。
碗边与唇边的距离愈来愈近,但这中间的距离,却如同天堑,愣是送了几个世纪,都没有沾到唇。
罗松下意识的将双手紧握,掌心已经满是明晃晃的汗水。
“你快一些啊,快一些啊!”
他就差没直接说出来了。
结果,柳寻香又将动作一停,问道“你似乎很想我喝了这粥?”
“!!!”
罗松闻言,只觉脑袋一轰,身子一个踉跄,整个人差点没直接跌坐在地。
“没,没,就是担心粥凉了而已。”罗松压抑着心中的紧张,惶恐与狂躁说道。
说真的,若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这冥子,他简直恨不得自己上前把这粥灌在他的口中!
柳寻香再出看向这碗中的白粥,低头前倾,结果却又急忙将碗放在桌上,整个人剧烈咳嗽起来,而且伴随着咳嗽,他的掌心还出现丝丝血迹。
“重伤!”罗松在旁盯着他掌心的血迹,心中突然蠢蠢欲动。
“看来他在地牢受的伤不仅没有痊愈,反而愈发严重了。”
罗松心底盘算着,反正庞枭的目的也是要让他死,实在不行,自己动手杀了他不也是一样的吗。
“要不要动手?”
虽然柳寻香是换胎境,但他这样子,显然伤的不轻,自己距离他的位置又近,突然偷袭,很有可能将他一击毙命
就在罗松心中做着剧烈的挣扎时,柳寻香已经咳得直不起身子来了,整个人面色更是如金纸一般,看上去病入膏肓。
“娘的,自古富贵险中求,今日若是成了,老子以后在这冥殿就能风生水起,到时候说不定连庞枭都要看老子眼色行事!”
强烈的挣扎下,罗松终于下定决心,要动手亲自了结这冥子。
“死在我手里,也比你死在阳判他们手里要舒服得多。”罗松手指触动,灵气开始在体内缓缓流动。
就在他要暴起杀人时,那柳寻香却又突然端起了桌上的粥,准备一饮而尽。
这让罗松气息一滞,险些反噬出内伤。
“妈的!”他喉头一甜,又生生将反噬上来的淤血吞了下去。
这冥子要是能喝了这粥,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然而下一息,在罗松呆滞的眼神中,柳寻香面色涌现出一抹不正常的潮红,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鲜血撒在碗中,混和着白粥,看上去像是一副热腾腾的脑浆,令人看之作呕。
罗松只觉一股怨气猛然冲上脑袋,让他失去了最后的耐心和理智。
“妈的,阴灵明,你去死吧!”
罗松再也顾不得其他,抬手就朝着柳寻香的脑袋砍去。
他的手掌上附着着神通,散着寒芒,看上去不像手掌,倒更像是一把磨得锃亮的刀刃,砍金剁铁,削铁如泥。
柳寻香的脑袋挨上了,恐怕不死也要留下个碗口大小的疤。
只可惜,原本想象的血腥场面并没有出现。
因为罗松的手,被另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死死钳住了。
“你你你”
罗松的瞳孔中,倒映出一张清秀的脸庞。
柳寻香一只手将他的手禁锢,如秋水般清冷的眸子冷冷的盯着他,不带一丝情感。
“罗松,你太让我失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