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经首座摇摇头,大袖一挥,一道结界顿时将二人罩在里面,道“你刚才的神通,是朱雀印,是雾隐宗南方天音老鬼的不传道术,我不会看错的”
一道朱雀印,让堂堂讲经首座说话都失了礼数,开始用“我”来自称。
柳寻香见他如此谨慎,心中也开始有些怀疑,道“你认识音天座?”
谁知,当音天座三个字说出来后,讲经首座竟放声大笑起来,浑然没有了得道高僧该有的姿态和老持。
“果然,你是他的弟子吧?”讲经首座笑完,感慨道。
柳寻香也算是看明白了,看来自己师尊在千年前应当来过中州,而且和面前这个跺跺脚中州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有不浅的交情。
“是。”
前一刻还要喊打喊杀,下一刻便成了自己师尊故友,这让柳寻香心中稍稍松了口气,道“他老人家是我师尊,我是他千年后收的弟子。”
讲经首座恍然,有些不可思议道“他当年就一直跟我说,他还有名弟子,可我直到他归寂大道也没曾见过,原来竟是来自千年后的你。”
柳寻香听的心中掀起巨浪。
当年在雾隐宗时,音天座的确说过,说他之所以留下残念,就是因为在千年后,柳寻香会来雾隐宗拜他为师。
当时他沉浸在雾隐宗惨案中,并没细想这话,如今听得讲经首座提起,他才感到其中的恐怖。
“师尊当年也是蕴象境,可他却能算到千年后的事,有如此本事,为何雾隐宗会被人一夜之间灭宗,除了师兄吴良之外无一人生还,而生还的师兄吴良,也如自己一样,根本找不到凶手的任何蛛丝马迹。”
“音天座…师尊你到底是谁…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柳寻香心中有些乱,他感觉似乎自己遭遇的所有事,都像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
不过他并没多想,因为眼下还有个更重要的事要做!
柳寻香猛然抬头,双目中精光暴涨,直逼讲经首座,道:“那前辈可知,究竟是何人灭了我雾隐宗满门!”
讲经首座眼中竟闪过一抹慌乱,但很快消失无形。
他沉默片刻,散去结界,道“你已经伤了我,按照约定,我放你们走,至于其他事,莫要多问,你只要记住,以后不要轻易在人前施展朱雀决,也不要显露你身上的朱雀纹身即可。”
“前辈!”
柳寻香还要再问,却见天地翻转,一阵眩晕,等到眼前景色再次恢复时,已经出现在了第二层大千世界中。
周围佛塔林立,七颂倒在地上被小魔头搀扶着,对面的九念呆滞的看向自己,还有…自己身旁不知何时站着一名穿着灰衫的中年男子。
“阿弥陀佛,小施主当真前途不可限量,竟能从老衲的师弟手中逃出一命。”
苍老的声音将柳寻香的目光吸引,他顺着话音看去,只见对面九念身旁,还站着一名枯瘦老僧。
老僧目光浑浊,气息颇有些不稳,手臂,身上还有几处大血口子,像是什么利器划破一般,身上的袈裟也是破破烂烂,都快成布条挂在身上了,看上去既狼狈又好笑。
只是老僧一身的修为气息却如大海般辽阔,深不可测。
神玄老怪!
“这老和尚是神玄!!!”柳寻香瞳孔一缩,体内灵气又被催动起来。
七颂眼下受伤不轻,战力亏损大半,光靠自己一个人,根本挡不住神玄老怪的。
“这两禅寺的大和尚没一个好心的!”柳寻香心中暗骂了声讲经首座。
与其将他扔给神玄,还不如在第三层大千世界中被镇压在佛塔下来的安逸。
不过旋即,柳寻香就发现不对劲。
因为他发现,自己身旁似乎有股很强的气势在与这老僧抗衡,他顺着气息看去,整个人顿时一愣。
南宫城那个小巷子中,破败的小典当铺子再次涌现在他记忆中。
“你你老板?”柳寻香挑眉。
洗的发白的灰衫男子扭头看了他一眼,胡子拉碴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年轻人,好久不见。”
“好的确好久不见,只是你”柳寻香忽然看到这中年男子的右臂在不停滴血,顿时一阵目眩。
他算是看明白了,对面的神玄境老僧刚刚应该就是跟他打了一架,所以才如此狼狈。
那也就是说,这个当年卖自己邪经清摇的老板,也是神玄?
东域有神玄!!!
柳寻香心中一蹦三尺高,不过好在表面却依旧沉稳,只见他恭敬的朝中年男子拱拱手,道“晚辈当年不知前辈身份,多有得罪,还望前辈海涵。”
中年男子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道“无妨,既然人没事,就跟我走吧。”
“走?”柳寻香疑惑,道“去哪?”
中年男子没好气道“你难道还想一辈子留在两禅寺跟这些光头男子做伴不成?”
“……”
柳寻香脑袋摇晃的跟拨浪鼓一般,道“如此就有劳前辈了,今日救命之恩,晚辈必将铭记在心,出去以后为前辈建寺供香,日日参拜。”
开玩笑,这可是他认识的第二个神玄,不赶紧拉拢拉拢关系,万一后面在捅出点篓子,谁给自己虎皮扯啊
中年男子晒笑一声,双手负后,朝着两禅寺山门走去,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再去看对面的老僧一眼。
“走了大和尚。”柳寻香声音中带着欢快,朝七颂喊道。
七颂顿时以手遮面,嘀咕道“柳道友,你这无耻的样子还是一点没变啊”
“你这嘴碎的毛病还不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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