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才、莹南受邀来此,与众人相聚而乐,就连一向晚上少食的王旬,都破例多吃了几口。
青青拿着一只鸡腿,在院子里来回乱窜。在座之人她都已熟悉,所以不会向遇到陌生人那样拘谨。
曹宁抿了一口酒,眉飞色舞。
潘才白了他一眼,转而看向陈玄黄,说道“玄黄,你这次旗开得胜,我敬你一杯!”
陈玄黄笑着举起酒杯,二人同时一饮而尽。
撂下酒杯,陈玄黄对众人正色道“刘福、霜华楼的老鸨,这些人,一个都别想跑。”
闻言,潘才试探问道“刘福都这样了,你还不放过他?”
陈玄黄深深看了一看潘才,“我就是因为心慈手软,放了他一次,所以才惹此祸端。”
潘才沉默半响,突然说道“不管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陈玄黄不置一词,斟满酒,敬了他一杯。
潘才欣然一笑,回敬一杯。
陈玄黄打了个酒嗝,问道“潘大人,刑部那里,有没有人为难你。”
潘才轻笑一声,“终究有些惹人厌的小人在暗中作祟,不过没关系,我身上没有把柄能让他们揪出来。”
陈玄黄点头道“还是小心为上。”
潘才爽朗一笑,“有莹南在,我就能安然无恙。”
“嗯?莹南?”
“刑部可那些人舍不得让莹南走,莹南放出话来了,若是有一天我不在刑部了,他也要走。还有啊,刑部大牢里的那些狱卒,已经都让莹南摆平了。”
陈玄黄转头看向正与酱肘子奋战的莹南,露出一副崇拜的目光。
潘才突然将手搭在陈玄黄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说道“万事一定不能着急!”
陈玄黄斩钉截铁说道“放心!”
三日后,大病初愈的刘福,乘马车出了汴安城。
刘福脸色蜡黄,倚靠在车厢内,想到自己终于离开汴安,去做那一方县令,这才稍稍安心。
至于陈玄黄,他现在只想躲得远远的。
“大人!前方有人拦路!”
车夫的声音传来,刘福听后不悦道“何人这么大胆?”
马车渐渐停下,传来车夫颤抖的声音,“大人,您还是亲自看看吧。”
刘福神情不满的冷哼一声,在小妾的搀扶下,走出了马车。
对面,十几具色彩鲜艳的纸人伫立在两边,中间摆放了一张供桌,上面依次放着猪头、羊头、牛头。
供桌后面,平躺着一口棺材。
见到这副场景,刘福脸色铁青,身子剧烈颤抖。
那车夫走上前,发现供桌上还摆着一尊灵位。
看清楚灵位上的名字后,车夫手一抖,灵位掉落在地上。
“陈玄黄!”
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喊叫声,刘福喷出一口淤血,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一辆牛车缓慢的朝汴安城驶去,陈玄黄平躺在上面,嘴里哼着小曲。
驱赶牛车的正是衙役李三斤。
李三斤听着陈玄黄口中的曲调,虽从未听过,但还挺悦耳。
“陈捕头,咱们这么做,是不是便宜了刘福那家伙。”
陈玄黄望着天,呢喃道“这样若还能活下来,真就是老天不想让他死啊!”
“我还是觉得,不如一刀宰了他来得痛快。”
陈玄黄虽然看不到李三斤,但还是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不想啊,不是王大人说别做得太过么?”
李三斤叹了口气,心有不甘。
陈玄黄翘起了二郎腿,喃喃道“我就不信气不死你!”
乾化二十四年,四月十五。
在前往潭城的路上,刘福愤懑而死。
他与自己梦寐以求的县令之位,终究差了那么一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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