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具尸体被抬出相府,有刺客、也有相府护卫,但总的来说,后者居多。
曹宁与陈玄黄进了相府后,直接被人领到书房。
曹宁一见坐在书案前的老人,赶忙欠着身子,唤了声“左相。”
老者面无表情,不咸不淡的说了句,“老夫身边的是当朝尚书左仆射,储大人。”
曹宁抬起头看了眼站在老人身边的男人,低声道“下官见过储大人。”
褚开阳冲着他点了点头。
老者身子前探,上双臂放在书案上,沉声道“三日内,必须捉拿刺客归案!否则老夫请求圣上,将你府衙所有人治罪罢官!”
曹宁弓着身子,嘴上在说自己一定会将刺客捉拿归案,而心里一直在骂娘。
老者目光移向曹宁身后始终神游在外的男子,问道“你就是陈玄黄?”
陈玄黄微微一愣,回过神来后,笑说道“没想到相爷您还知道小人的名字。”
老者完全没理会对方带有几分嘲讽的语气,反而很平静说道“你破了孩童丢失案,恐怕大名早就在汴安城内人尽皆知了。”
陈玄黄笑着谦虚道“哪里,哪里。”
褚开阳轻笑一声,说道“陈捕头过谦了。如今陈捕头的大名,都已经传到宫中去了。”
陈玄黄第一次正视褚开阳,这个头比一般人都大一些的男人,就是三番五次想杀自己的人。
“呵呵,储大人过谦了,在下所做的,都是分内之事。”
褚开阳微微一笑,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陈玄黄对自己那种不加掩饰的敌意。
“陈捕头这桀骜不驯的性格,与本官年轻时,真像。”
“哦?”陈玄黄笑容玩味道“储大人年轻时也三番五次被人暗杀过?”
褚开阳面不改色,温声道“当然,觉得本官挡住自己升迁之路的人很多,他们都想杀本官。”
陈玄黄笑容尽收,一字一句说道“可是,储大人却活了下来,而且还做到了左仆射这个官位。相比,那些人都不在人世了吧?”
“呵呵,成王败寇。”褚开阳没有否认,反而说的十分坦荡自然。
陈玄黄冲他抱了抱拳,正色道“在下从储大人的话中学到了不少。”
“哦?学到了什么?”
“那些想杀我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褚开阳笑说道“那你可要小心点,别河边湿鞋。”
“储大人放心,在下去河边玩耍,从来都是光着脚。”
“呵呵,如此甚好。”
老者目光死死盯着陈玄黄,听着二人言语上的你来我往,不置一词。
苦干的手指敲击在书案上,掷地有声,不知过却被两人的话语所吞没。
身后的暗室中,那紫袍道人盘腿而坐,呼吸绵长,静静听着老者的敲击声。
陈玄黄摇头瞧了一眼,惊呼道“呀!相爷,您这屋顶怎么有个窟窿?”
老者手指一顿,暗室中那紫袍道人骤然睁眼!
陈玄黄深吸一口气,左手死死握住刀柄,盯着老者身后,目光锐利。
半响过后,老者正襟危坐,淡淡道“刚刚被刺客弄的。”
陈玄黄点了点头,目光却始终停留在瓦片上。
那一圈瓦片,大部分碎裂两半,但有几块保存完整的,却微微向上翘起,这分明是有人从屋中冲出去,造成的。
自己当初没少捅刘福家的屋顶,瓦片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自己再清楚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