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窝在王老太太怀里轻声哭着:“谢天谢地,不管怎么着我活着回来了。”
等着祖孙二人哭够了,王顺就问安宁:“大妞,宁家放了你的身契吗?”
安宁点头:“太太和姑娘仁义,让我走的时候给了我身契。”
“这就好,这就好,往后咱就不是奴才了,咱能堂堂正正做人了。”
王顺一听安宁拿了卖身契出来了,登时抚掌大笑。
王顺媳妇风风火火的往外走:“遇着这样的好事,必然要好好吃一顿的,我去杀只鸡,大牛,你去割点肉,二牛,你去打一斤酒。”
王顺一家忙活去了,安宁和王贞娘坐着说话。
王贞娘问安宁这些年在宁家过的怎么样,安宁就只说好,还说跟着姑娘学了不少东西,说她也会做绣活,往后就可以和王贞娘一块做绣活养家了。
说了一会儿话,王顺媳妇过来说东厢房的屋子收拾好了,让安宁先去歇一会儿。
安宁起身道了谢,拿着小包袱跟着王顺媳妇过去,片刻之后,王贞娘也过去了。
因安宁来的突然,时间又短,东厢房只是打扫干净放了一张床和一个旧柜子,旁的真没什么,这屋子比起安宁在宁家住的下人房还简陋。
不过这对于安宁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她这会儿也困了,跟老太太和王贞娘说了几句话倒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睡下了,王贞娘细细的给她盖好被子,拉了老太太出来。
“娘,我这算是苦尽甘来了吧。”
老太太嗯了一声,抬头望天,把眼泪咽下去:“没想着你还有这样的造化,我还说有我和你哥一日能管你一日,将来我和你哥去了你可依靠哪一个,现如今你这闺女就找了来,你将来也算是有了依靠,咱们往后且慢慢瞧,最好给大妞寻一个家里没父母的男人,你老了也能有人养着。”
王贞娘摆手:“不用为了我着想,大妞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将来她喜欢啥样的,就让她嫁,她要不喜欢,我就多留她几年。”
老太太拉着王贞娘进厨房帮着王顺媳妇做饭。
“你想清楚了就行,只是咱们得合计一下大妞的户头落在哪儿,毕竟当年你和姓丁的王八蛋说大妞死了,现如今活脱脱的回来了,这可怎么说是好?”
王顺媳妇看看老太太:“娘,就落到贞娘名下,对外说贞娘认的闺女,外头怎么想不要紧,咱自己清楚这是亲生的就成。”
老太太琢磨了一会儿:“那就这么着吧,明儿让顺子去给大妞把户籍办了,免的认长梦多,迟则生变。”
安宁这一觉睡的特别香甜,她醒了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一点声响,安宁起身,她借着些许光线把包袱打开,里边放了两件换洗的衣物,再就是这些年她在宁家攒下来的一些钱财。
她送给三丫了一些,但自己也剩了不少。
毕竟她是大丫头,每个月都有月银,吃住又都在府里,四季的衣服都是府里给做的,她也花不着什么钱,自然攒了不少。
除了月银,逢年过节的,府里主子过寿啊,有啥喜事之类的还有赏钱,再加上安宁一手好绣活,时常给主子做些衣物,这个也都能领到赏钱的,这么算下来,她在宁府十几年,真攒了不少银子的。
包袱里一个黑漆皮匣子,打开之后里边有一些碎银子,还有几张银票,另外就是一些贵重的首饰。
安宁一样样的数过,银票有十两一张的,有五两一张的,统共有十来张,还有一些金锞子,这个也值不少钱,再就是首饰,最贵重的是一支赤金镶红玉的首饰,这个是早先大姑娘出嫁的时候让安宁帮忙做东西,之后大姑娘赏给安宁的,安宁一直放着没舍得戴,走的时候也捎带手拿了出来。
光是这么一个首饰,卖了也能换一百多两银子。
这年月一百多两银子可是一笔巨款,不说乡下,就是城里住着的寻常人家,一家子好几口人吃喝啥的都讲究一些,一年统共也花不了二十两银子呢。
可以说,安宁带出来的这些银子首饰啥的,都能在京城不是很繁华的地带买几间小房子了。
她把这些钱归拢了寻个地方放好,又重新梳了头发,这才推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