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皇后走进御书房的时候,皇帝已经放下奏折,这会儿他正在悠闲地喝茶,看起来对于皇后的突然到访是一点都不意外。
秦皇后行了一礼,然后道:“臣妾这次前来,是想问陛下一件事。”
皇帝:“你是想问秦十娘的事吧?”
秦皇后:“正是此事,陛下要处置秦十娘,总得有个理由吧?”
“秦十娘设计谋害段良娣和萧侧妃,还嫁祸给李侧妃,这么多个罪名,只是降了她的位分,已经是对她格外开恩了。”
秦皇后沉声道:“陛下口口声声说秦十娘有罪,可有真凭实据?”
皇帝随意地道:“朕既然敢处置她,自然是有十足把握的。”
“臣妾想要看到真凭实据!”
秦皇后将最后四个字咬得特别重。
皇帝放下茶盏。
茶盏落在书案上时,发出轻轻的一声脆响。
“朕若不给你看证据,你又当如何?你难道还想抗旨不成?”
此时他虽然是坐着的,但气势上却一点都不比站着的秦皇后低,甚至还隐隐有种压迫对方的感觉。
秦皇后仍旧维持着她那完美到毫无瑕疵的站姿,一袭鸦青色的广袖长裙,让她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深沉淡漠。
她冷冷地道:“若陛下要这么说的话,臣妾自然是不敢抗旨的,可陛下莫要忘了,当初您登基的时候,对臣妾、对秦家许下过怎样的承诺。”
皇帝瞥了她一眼:“当初朕承诺过你们的,都已经给你们了。”
“您给了什么?除了这个名义上的皇后之位,您什么都没给臣妾,甚至连臣妾做母亲的资格,也被陛下给夺走了!”
说到最后,秦皇后终于还是没能忍住,眼中流露出几分刻骨恨意。
皇帝避开她的视线,心虚地道:“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还提那些做什么?”
秦皇后冷笑:“也对,现在说那些没意思了,臣妾现在就想给十娘讨个说法,还望陛下成全。”
此时皇帝明显没有先前那么有底气了。
他无奈地道:“朕已经下了圣旨,君无戏言,朕总不能把吐出去的话再咽回去吧?真要是这样的话,朕成什么人了?朕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秦皇后:“好,陛下既然想要面子,那臣妾就给陛下这个面子,只希望陛下将来不要后悔。”
说完,她便转身走了。
皇帝没有把秦皇后的威胁放到心上。
就算秦皇后心有不满,又能拿他如何?
他不信秦家会为了这点小事就抗旨!
秦家自然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抗旨,可他们会在别的地方给皇帝找麻烦。
比如说,皇帝最近打算南巡,户部的人就哭着说没银子,没法支持皇帝南巡。
钦天监的人也说最近天气不好,不适宜南下。
就连御史台的老家伙们也都跳了出来,说南方四个郡接连受灾,虽说旱情已经被解决,但今年的粮食必然会大幅度减产。
粮食减产,也就意味着国库的收入会减少。
国库都要没钱了,皇帝还想着南巡?这是为了玩,打算倾家荡产啦?这日子还过不过啦?!
皇帝遭到连番打击,心里憋闷得不行。
他知道肯定是秦家的人从中作梗,故意跟他过不去。
可这事儿他就算心里清楚,也没法跟秦家去掰扯。
说到底又不是什么关系到国家根本的大事,人家就只是不想让他带着家眷们出去公费旅游而已,他能怎么样?
还不是只能委委屈屈地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