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清水浇在背上,这是李静姝在为他清理伤口。蓝桥的痛觉刚被这捧凉水镇住,他就感到一种别样的、温热而柔软的触觉从背伤处传来。
李静姝吐出嘴里的血解释道:“那箭上有毒,不算是很厉害的剧毒,我把毒血给你吸出来就没事了。”
蓝枫一惊道:“需要我一起来吗?”
“你不会,别添乱。”李静姝淡淡说了一句,又伏下身去。
忽然想起李静姝的那只香囊,笑着对蓝枫道:“李小姐可是医毒的行家,她当年的那只香囊就有解毒的功效,当时我在庐州对上罂粟,还派上用场了呢。”
“大哥是想说花语夕吧?”蓝枫阴沉着脸道,“这女子委实是阴毒得紧,咱们在济南差点就栽她手里。”
“只许你用诡谋算计别人,还不许人家耍弄你吗?”蓝桥摇摇头道,“都是各为其主嘛,想用最少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这不就是你们聪明人想的那一套吗?”
“说得倒也在理。”蓝枫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唉,真不明白大哥你,明明差点在她手上送了命,现在反还替她说话。”
“你切不可因花语夕生得楚楚动人就小瞧了她。”蓝桥半玩笑半叮嘱地道,“她的才智可未必在你之下。”
“这我可就不服气了。”蓝枫眼皮一翻抱起手臂道,“下次见面,定要和她好好较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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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音守在尾舱的门口,听着甲板上响成一片的喊杀声,内心焦急。
早在敌人的快艇靠近过来时,风月明便叫她不必在甲板上迎敌,而是保护着风夜菱躲进尾舱,不要叫敌人发现。若是风夜菱遇到危险,他们便如同蛇被打了七寸,将完全丧失掌控局面的能力。
白雪音初时对风月明的话很以为然,故无论甲板上传来怎样的动静她都能紧守此处。当阿鲁台撞破侧面的船板进入廊道,她曾藏身到门后,想着若阿鲁台胆敢闯入,她便奋不顾身进行拦截。
然而阿鲁台似乎并没有逐个房间找人的意思,很快又撞破甲板出去了,白雪音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细心留意着甲板上各种响声的变化,猜测着上面究竟发生着怎样的战斗,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从她的心底冒起,让她不禁一个激灵——风月明之所以把她派到这里,是否也是想保护她呢?
虽说在风月明或许杜家兄弟看来,保护女人是他们的分内之责,但白雪音还是生出一股不想被保护的激愤之情。
她回头看了眼身后尚算镇定的风夜菱,刚想要对她说明心思,一个浑身是血的洞庭帮徒已滚瓜般沿着廊道飞跑过来,悲愤地道:“白女侠,请你快上去帮把手吧,帮主……帮主他快不行了!”
“什么!”白雪音面色一变,迅速和风夜菱交换了一个眼神,随那帮徒回到甲板上。
她第一眼就看到与阿鲁台激斗正酣的风月明,娇叱一声道:“阿鲁台交给我,风大哥快去帮别处。”说着也不问风月明是否同意,河清剑使开师门绝学幻雪剑法,往阿鲁台的身后猛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