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道长又重新喊道:“二拜高堂,茶敬父母!”
两位新人下跪,茶杯高举过头顶,那宋翎儿已经是止不住哭声,呜咽说道:“谢父母大人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翎儿以后一定会好好相夫教子,不辱宋家之名!”
宋祁焕 好像一夜之间老了许多,他眼睛中已经有泪水涌出,连说了几个好字,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宋府,一直是你的家。”
宋夫人轻声道:“好生照顾自己,以后可不许赖床到中午了,更不许深夜苦读。”
听到这里的宋翎儿更是哭声欲裂,从今日起,再也没有人喊她起床了,她半夜苦读饿了的时候,再也没有人给她炒上一碗最爱吃的米粉。
公孙剑脑袋依旧跪伏在地上,他歪头轻声道:“翎儿,以后你赖床到下午都没事,饭食我给你送到嘴边,炒米粉我已经会做了,以后我做给你吃。”
本来是令人感动的场景,被公孙剑这冷不丁一句话给破灭了,不单是宋夫人翻了个白眼笑骂一声,就连那宋家主也是在今天第一次露出了笑脸,宋翎儿止住哭声,盖头下的她不知道是恼是笑。
于有俊用脚踢了一下跪在他身前的新郎官,“你敬不敬,老子的茶都凉了。”
“大男人喝点凉的怎么了?”
公孙剑顶嘴一句,于有俊正要一巴掌扇在他脑袋上的时候,公孙剑咧开大嘴笑道:“于将军,话不多说,感谢!”
眼神真切的好像他就是于有俊的孩子一般。
于有俊伸出去的手掌,情不自禁的摸了摸他的脸颊,“今天我喝的茶,比酒还要烈!走一个!”
二人一饮而尽,眼角那一滴泪花入酒,怎能不醉人。
公孙剑将宋翎儿搀扶起来,转头问向掌事道长,“老仙长,可以进行下一步了吧?”
宋翎儿一听,又拧起公孙剑胳膊,后者这次忍着痛又催促一声,“快进行下一步。”
满堂又是一阵心有灵犀的笑声。
掌事道长摸着胡子大笑道:“这进行第三步之前,还要澄忻师叔来说上一说。”
公孙剑扭头,自从这个青阳山来的道士给他算的一卦灵验之后,他对这个小神仙信赖的紧,见澄忻也要说些话,他对澄忻作了一揖,道了声谢。
澄忻点了点头,从袖口中抖出两块玉牌以及四个小玩意,他笑了笑说道:“请诸位原谅贫道从中插嘴,贫道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公孙小友,莫要伤心卦象之事,丢了友人来了爱人,此消彼长也就没什么可懊悔的了,当初答应公孙小友的礼物,今日贫道也带来了。”
说着,澄忻将那两个玉牌放在两位新人手中,“这是掌教大人赠与我的归鹤命牌,我将其一分为二,并且做了法事,只要二位将掌心血滴落进去就可以了,切记,男子要持有女子血液的命牌,女子要持着男子血液的命牌。”
虽说众人都不知道归鹤命牌是什么东西,但是掌教大人那四个字还是听得清清楚楚,这青阳山来的道士的掌教是谁?可不就是天下道统王知客!那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由那位老神仙出手的东西,能是凡品?
那掌事道长看到命牌之后一副瞠目结舌的面孔,就好像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公孙剑轻轻点头,“谢过澄忻道长了。”
而后澄忻又将手中几个小玩意拿出来,玩笑说道:“既然打扰了公孙小友进行下一步的雅兴,贫道就补偿一番,这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就送给你们了,祝二位喜结连理,早生贵子,好了,你们继续吧。”
掌事道长平复一下心情,复杂的看了一眼澄忻后开口道:“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这一对新人拜过了天地,拜过了父母,就要送入洞房了,这入洞房可不是真的就开始做那男女之事。
宾客还在府内,女子又不能轻易出面,这回就轮到公孙剑这个男主出面了,将宋翎儿送回房之后,他需要换一身简洁的新衣,然后去宾朋酒桌上敬酒,特谢众多好友的捧场。
其实公孙剑在中州哪有什么朋友,大多都是本地的贵族豪阀,还有一些不大不小看得过去的官员,毕竟怎么说这里还是将军府,经略使大人坐镇的地方,一些小门小户小官是没有资格同屋同席的。
日下西山,酒席也都摆了起来,各式各样穿着华贵的人入内,公孙剑早早就换下了大红袍子,穿了一身简练红色长衫,站在门前接人迎客,冻得他直哆嗦。
眼看最后一个老头子步履蹒跚的走来,后面再无任何送礼的队伍,公孙剑这才松了口气,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招呼一声,“老管事,后面没了吧?”
来的老头子正是老烟鬼,他点了点头,嘴里还叼着没火气儿的烟杆,一脸的苦楚表情,“公孙小子,我替你望风望的烟草都没了,可急死我了,不行,你得赔我。”
“赔赔赔!肯定赔。”
公孙剑欢欣一下后顿时又耷拉个脑袋,“这一天可把我给累坏了,又冷又饿,还要笑着对那些几乎都不认识的人,脸都笑僵了。”
老管事撇了撇嘴,看了看这个将来可就是这座宅子主人的年轻人,“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你不忙谁忙,反正不也要结束了,一会儿啊再去厅堂内喝几杯酒,就可以搂着新媳妇生孩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