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霜铁骑,来去如风,本不善攻城。然十国连兵,精锐尽出。国中守备空虚。此战,灭国矣。”马鸣菩萨慨叹。
“闻蓟王……”高僧欲言又止。
“无妨。”马鸣菩萨言道。
“蓟王与贵霜王相约。自‘首陀罗’,可贩西域,‘吠舍’价高十倍,‘刹帝利’价高百倍,‘婆罗门’价高千倍。捕吠舍一人,可当首陀罗十人。捕刹帝利一人,当首陀罗百人。捕婆罗门一人,当首陀罗千人。”高僧将山南诸国传闻,咬牙道出。
“千众首陀罗,只比一人婆罗门。贵霜王,必专捕婆罗门。”马鸣菩萨,似无动于衷:“蓟王言,民贵。时,多有域外奴隶,贩入西域。蓟王另辟百城以安之。闻,今已不下数百万众。皆编户为民,授田宅牛马。与蓟人比同。料想,身毒贵种,亦循此例。”
高僧又问:“贵种皆外贩。余下(贱种),又当如何?”
“蓟王此来,乃为拓土分封,三百子嗣。岂无人稻作。”马鸣菩萨一语道破。
“莫非,蓟王欲留下种,为汉奴乎?”高僧以己度人。
“非也。”马鸣菩萨,似卸下心头累日疑虑:“亦如西域,编户为民。”
高僧目露骇然:“将二下种,编户为民。”
此乃,身毒千年未曾有也。
马鸣菩萨,心似明镜:“果然,民贵。”
蓟王将自后吠陀时代形成。今已根深蒂固之身毒瓦尔纳制度,拦腰斩断。上层建筑,悉数移除。只保留,下层基础。好比将一株罪恶之花,分割根与茎。花茎移栽大汉沃土,是其一,除身毒恶土重养根须,为其二。如此,双管齐下。待根茎重生,便是二株焕然新生,文明之花。
“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
只需斩断鄙视链。可以预见。婆罗门、刹帝利、吠舍、首陀罗、达利特,五种姓,当不复存在。
“既不分贵贱,皆为编户。为何专捕婆罗门。”高僧仍未能领会。
“乃为,杂其种也。”马鸣菩萨答曰。正如包罗万种,绿洲熔炉。再以人种区分,已无能为力。于是皆为绿洲自由民。无论士农工商,皆与蓟人比同。享受编户齐民,所拥有之种种便利,不再任人鱼肉,世代为奴。绿洲诸事,被往来游商,传播丝路沿线。久而久之,绿洲遂成,域外奴隶,无比向往之天上神国。
便是南榖小国,亦知维天有汉。
便在此时,又有高僧入殿。
“孰胜孰败?”先入高僧,急忙问道。
“蓟王掘十丈环渠,陷多摩梨二十万援军于大秦婆罗门王都。又假多摩梨水军,诈开城门,夺多摩梨王城。今多摩梨王,已舟入圣河。肉袒牵羊,举国以降蓟王。”高僧答曰。
“这……”问话高僧,如遭雷劈。
“见多摩梨王。大秦婆罗门王,亦降矣。”如马鸣菩萨所料,只需见多摩梨王与蓟王并肩而立。城内多摩梨二十万援军,必然倒戈。为求自保,大秦婆罗门王,自当俯首称臣。如此一来,东身毒二国,皆归服蓟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