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都,太师府。
司隶校尉李肃,入府密报:“日前,长史张邈,因病告假,不明去向。另有主簿陶丘洪,与城中大姓,往来过密。甄都四起谣言,恐与太师不利。”
“张邈位列八厨,正人君子。此去还乡,乃为祭边让。”不其侯伏完进言:“何来不利。”
司隶校尉李肃,欲言又止:“先《置屯田令》,后发(梁)孝王丘。关东诸国并名门,皆有怨怒……”
“但说无妨。”王允言道。
“先前,黄巾四起,播乱八州。名门豪右,结墙自守。私兵部曲,招募甚多。少则数百,多则数千。今坞堡破壁,田宅分民。私兵部曲,多沦为游兵散卒,无所依靠。甄都周遭,不下数万之众。”司隶校尉李肃,所言非虚:“此时,若有人振臂一呼,必群起响应。如此,甄都危矣。”
“校尉所虑,不无道理。”王允遂问:“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李肃暗中稳住心神,抱拳答曰:“何不,将游兵散卒,招入营中。得享月俸,饱食无忧。既可保甄都无碍,又可令关东无乱。”
见王允不置可否。李肃强压心中惊慌。
“君侯以为如何。”王允问计不其侯。
伏完答曰:“或可一试。”
“令君以为如何。”王允又问尚书令。
桓典答曰:“可行。”
王允又道:“游兵散卒,当入何营。”
“宜当吕车骑领之。”不其侯答曰。毕竟卫将军曹操,与关东间隙甚深。稍有不慎,恐起营乱。
“可。”其中厉害,王允焉能不知。
“喏。”李肃领命拜退。直出府门,这才长出一口浊气。盛夏时节,本就酷暑难耐。汗流浃背,亦是自然。故无人见疑。
待司隶校尉李肃出府,不其侯言道:“数万游兵散卒,人吃马嚼,耗费颇多。粮草恐难支应。”
“无妨。”王允已有对策:“吕伯奢家中不义之财,足支数月之用。”
吕伯奢因酿杜康酒而成巨富。今举家毙命,家财充公。正可用于招募游兵散卒。待屯田大熟,则无忧矣。
“喏。”甄都财政,皆由不其侯掌管。敖仓港内积谷成山,只需钱钞足够,何愁不足食。
甄都,司隶校尉府。
李肃入内室,与来人相见。
“如何?”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太师府主簿陶丘洪。
“幸不辱命。”李肃答曰:“太师无不应允。”
“如此,则事成矣。”陶丘洪大喜。
“敢问主簿,何人献计,竟瞒过太师。”李肃问道。
“天机不可泄也。”陶丘洪转而言道:“待事成,校尉当位九卿也。”
“不求忝居高位,只求为朝除祸。”李肃难掩得意。
其人心思若何,陶丘洪焉能不知。若无重利相诱,李肃岂甘为所用。
太师府。
李肃自去不久。车骑将军吕布,奉命入府。
“着令奉先,招游兵散卒,并入车骑营。”王允言简意赅。
“喏。”吕布自不疑有他。
“谓‘游兵散卒’,皆为豪右私兵。多自备兵马甲衣,颇有勇力。奉先宜速收军心,为朝所用。”不其侯伏完言道。
“敢问君侯,人马几何?”吕布问道。乱世之中,兵微将寡,如何久持。所谓“韩信将兵,多多益善”。吕奉先,亦循此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