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华南家厨房内。
杨东听见柴华南提起李俊茹家里的事,抿嘴问了一句:“嫂子的脾气,一直这么不好啊?”
“她有个亲哥哥,是跟我岳父一起做工程的,你也知道,房地产这个行业,背景太白的人没法做,所以她哥哥早些年走的也是江湖路,当年因为征地的事,我那个大舅哥被人开枪打死在家门口了,从那以后,你嫂子就一直反对我过这种日子,也反感社会上的人,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手下的兄弟们,包括巩辉、雷钢他们,都没来过我家里。”
杨东听说巩辉和雷刚等人都没到过柴华南家里,微微咧嘴一笑:“早知道这样,我今天也不该来,嫂子这个脾气,确实不太好,从她收拾你儿子这件事情上,我就能看出个大概。”
“是啊,我们家里的人啊,都是女人强势,我还有个女儿,在南方上大学,年后也该回来了。”柴华南轻声回应:“我那个姑娘,也不是个善茬。”
“老柴,我让你洗水果,你洗到哪去了?”没等柴华南把话说完,李俊茹的声音再次传来。
“啊,快了!”柴华南应了一声,站在原地纹丝未动:“媳妇,苹果洗几个啊?”
“一盘!”
“一盘几个啊?”
“四个!”
“哎!”柴华南伸手打开了冰箱。
“柴哥,我来吧!”杨东作势要伸手。
“不用你!”柴华南摆手打断了杨东,呲牙一笑:“媳妇,洗苹果之前,用泡一下吗?”
“泡!”李俊茹的声音有些崩溃。
“用哪个洗洁精呢?”柴华南宛若碎嘴子一般。
“蓝色的。”
“蓝色的没了,用黄的行吗?”
“行!”李俊茹有些被问急眼了。
“苹果用切吗?”
“废话!”
“哎,媳妇,苹果在哪呢?”柴华南按灭了烟头,伸手挥了挥面前的烟雾。
“踏踏踏!”
柴华南话音落,李俊茹迈步走进了厨房:“快快快,躲开!我也真服你了,成天在外面吆五喝六的,怎么一回到家里,什么都干不了呢,去,出去!”
“媳妇,那辛苦你了。”柴华南看着李俊茹,有些心疼:“都怪我这人太笨。”
“哎呀,你快出去吧!”
“行,小东,走吧,出去喝杯茶。”柴华南话音落,拽着杨东离开厨房,迈步回到了客厅,同时压低了嗓音,对杨东笑道:“你记住,一个男人,永远别跟女人去吵架和争论,对付女人,得用策略。”
“嗯,我看出来了。”杨东呲牙一笑:“柴哥,你这个脑袋里面,全是智慧。”
“日子不就是得这么过吗,别管你在外面是什么身份,是多么大个手子,但是等回到家里,你无非就是个丈夫,是个父亲。”柴华南说话间,伸手摆弄着桌上的茶具,举手投足间,尽收锋芒。
……
两小时后,杨东从柴华南家离开,乘坐出租车赶到了Z水子机场,在晚上十一点半左右,飞机的双翼卷起风噪,略显摇晃的起飞之后,开始向上爬升,最终逐渐消失在了天际,化为一个闪烁的灯光,径直飞往海N。
另外一边,李静波跟顾北明和黄占武喝完酒之后,也将两人送到了火车站,等二人登车,李静波一个人走出火车站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嗖—!嘣!”
腊月二十九的凌晨,周围已经有了零星的爆竹声,火车站附近人满为患,上车的旅客行色匆匆,归乡心切,下车的旅客与接站的亲朋好友寒暄着,拥抱着,眉宇间满是回家和团圆的喜悦,看见这一幕幕的景象,李静波加快了脚步,飞也似的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团圆,对于李静波来说,是这个世界上,让他再也无法触及的感情。
远处的街道上,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门前,两个小孩子正嬉闹着玩划炮,边上的老太太也不时叮嘱着他们注意安全,看见这一幕,李静波咬着烟嘴,眼神中充满对往事的回味,嘴角边露出了一个不自知的温暖笑容。
稚儿擎瓜柳棚下,细犬逐蝶窄巷中。
人间繁华多笑语,惟我空余两鬓风。
这大千世界固然繁华热闹,但一切均与李静波无关。
或许,这就是孤独吧。
……
十二点一刻。
柏林豪勒夜总会。
因为时间已经临近年关,店里大多数的女孩也都回家过年了,所以留下的女孩们就显得特别忙碌,这天晚上,赵佳童已经连续翻了三个台,刚下了包房,还没等走回休息室,领班就走了过来:“嘉瑶,牡丹厅选台!”
“闵姐,不行了,我实在喝不动了!”赵佳童听见领班让她去选台,顿时脚步踉跄的摆了摆手:“刚才屋里这几个王八犊子太能喝了,你让我歇一会!”
“行,那你抓紧休息,等下一台我再叫你。”领班看见赵佳童喝得泛白的脸颊,点了点头,对其余人摆了下手:“姑娘们,快点,牡丹厅排队!”
“踏踏!”
赵佳童踩着高跟鞋,走回休息室之后,把鞋随意的蹬掉,摇摇晃晃的躺在了休息室的沙发上,穿着黑丝的双腿微微交叠,轻枕玉臂,准备休息一会。
“咣当!”
这时候,休息室的房门被推开,可欣随即迈步走进了房间内,看见躺在沙发上的赵佳童,笑着走上前去:“嘉瑶,你没事吧?”
“别吵,让我睡一会。”赵佳童微微摆手,轻轻嘟囔了一句。
“你别睡了,起来精神一下,我有好事找你。”可欣笑着说完一句话,直接拉着赵佳童的胳膊,把她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哎呦我去,姐姐你是不是有病啊,你知道我刚刚喝了多少酒吗。”赵佳童无语的斜了可欣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