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着毅龙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姑娘,那时候你们还没结婚,甚至你们的婚礼,都是我出钱办的,那时候我们还在农贸市场承包摊位,当时我们都很知足,但是现在回头想想,那时候的日子过得,真是太穷了,从收鱼、贩鱼,到承包市场,承包渔船,我用了五年时间,才让所有兄弟的存款都超过了五十万,后来我为了更上一步,攀上了岳子文这个高枝儿,当时我有想法,他有资源,所以说起来,民渔协会这个概念,还是我提出来了,这么多年,我们为了支起民渔协会,付出了太多心血,你也知道,这么多年下来,我们在外面打江山,岳子文就在幕后抽钱,我相信毅龙绝对跟你说过,岳子文抽的不是钱,他是在喝我们的血。”
古保民慢慢说,赖宝芸静静听。
“啪!”
古保民点燃了一支烟,轻声开口:“宝芸,我们跟岳子文之前的利益输送,是不成正比的,如此发展下去,势必会出问题,因为民渔协会的运作模式已经成型了,在我们不满岳子文拿走高昂利益的同时,岳子文同样也不再需要我们去维持民渔协会的稳定了,现在的岳子文,已经把民渔协会的运营方式,从疯狂摄取渔民的资金,改为了逐渐走向正规化、服务化的方式,如果他把民渔协会洗白,然后再雇佣一个职业经理人团队来取代我们的话,付出的代价会更低廉,所以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们不甘心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和辛苦付诸东流,所以只能选择反叛,选择在我们被岳子文吃干抹净,压榨完所有价值,并且一脚踢开之前,给自己铺好退路,而杭毅龙作为我最信任的人之一,自然就得站到前锋的位置上去,我相信你能够想明白,凭我跟毅龙的关系,他是不会无故退出民渔协会的,所以他名下的财产,不是我一个人的……”
“大哥,这件事我听你的。”赖宝芸听见古保民信誓旦旦的保证,微微颔首应了一声,赖宝芸是个聪明的女人,直到此刻,她仍旧没有听出古保民的话是真是假,但是她却听明白了,自己如果不把杭毅龙名下的资产吐出去,这群人是不会放任自己离开的。
“宝芸,谢谢你。”古保民见赖宝芸点头,嘴角泛起一抹笑容:“现在毅龙已经死了,警方那边很快会找你调查,同时他名下的财产也会继承在你的名下,等官方把他的遗产对你移交完毕,我会安排人跟你签署转让协议。”
“好。”
“……”
……
同一时刻,农家菜馆楼下的停车场上,一对青年坐在车内,视线始终盯着古保民等人所在的窗口,目光灼灼。
“龙哥,什么时候动?”副驾驶的青年侧脸问了一句。
“再等等。”正驾驶处,一名二十七八岁左右的青年,嚼着口香糖轻声回应道。
“嗯。”
两分钟后,驾驶位的青年确认楼上的人不会这么快下来,轻声吩咐道:“去把东西装上吧。”
“妥!”
副驾驶的青年闻言,直接在扶手箱里翻出了一个定位器,推开了车门。
……
另外一边,杨东和罗汉二人赶到码头之后,直接登上渔船,打开门锁坐进了驾驶舱内。
十多分钟以后,梅广涛的车也停进了码头边上的车位,车门敞开后,梅广涛带着三个陌生的青年,一起向码头这边走了过来,并且逐一登船。
渔船驾驶舱内,杨东隔着玻璃看见梅广涛带来的三个青年,心中更加笃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但仍旧不动声色的坐在椅子上没做声。
“咣当!”
梅广涛登船之后,伸手推开了船舱的门,猫腰跨过舱门,等他看清船舱内的二人的面容后,脸上绽出了一个笑容:“哎呦,小东,今天怎么是你过来了,小林呢?”
“呵呵。”杨东听见梅广涛的问题,莞尔一笑,指着旁边的长椅:“梅哥,坐。”
“没事,咱们都熟悉,就不用客气了。”梅广涛咧嘴一笑,拨出烟给杨东和罗汉分别递过去了一支,随后继续开口道:“你们这条船的价格,我昨天晚上回家以后,跟我媳妇商量了一下,感觉也算合理,所以决定买了,你看,咱们时候能把合同签一下?”
“梅哥,郝麻子死了,你知道吗?”杨东仍旧没回答梅广涛的问题,再次话锋一转,面容平静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