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
“有个新兵说得,他是俍人,和瑶民打过仗!”
“衣服不像……”
“里面也有汉人,大概是土匪。他说瑶民作乱的时候有时候会和汉人土匪一起行动。”
“管他是谁,来攻打我们的都是敌人。”李冬拔出指挥刀,大声道,“各小队,稳住!没有命令不许射击!”
这股敌人绝不是他们这两个中队二百多人能解决的数量了,杨营长要他们“固守待援”,那就只能在这里死守。等着后面的伏波军发起反冲击了。
“今天怕是有一场恶战。”他对罗茂说。
“大不了一条小命送在这里呗。”罗茂笑了笑,显然不认为自己会送命。不过他身边的艾布衣却不这么想,浑身哆嗦的厉害。
李冬无心训斥艾布衣,作为指挥官,唯一的希望是伏波军的反击来得快一点,否则自己手下的弟兄难免“死伤惨重”。他有些紧张的看着一里多外正在不断到来的敌人。
好在敌人还没下定决心发起攻击,就在双方处于对峙中、局面一触即发的时候,变故发生了――他们左翼的广宁大队的1中队一见敌人众多,竟自作主张退出石涧堤,往半边岗撤退,试图倚靠石涧的栅墙作战,以得到镇上伏波军的火力支援。结果把整个梧州中队的的左翼暴露给了敌人。
“谁他妈让他们撤退的!”李冬看了差点没气死,“艾布衣!你追上去找他们的中队长叫他们回来!”
艾布衣追了过去。李冬大喊道:“全体都有!稳住!准备射击!”
“咱们也撤吧!”罗茂有些担心了,“退到半边岗那里,和1中队连一条线。”
“1中队这一撤,我们就成了‘殿军’,”李冬苦笑道,“现在我一声撤退,你信不信全中队都会撒丫子就跑?”
1中队能秩序井然的退下去是因为有友军在背后,不怕敌人追击。他们身后可是什么也没有。士兵心理上没有安全感,敌人只要一冲锋,全中队怕就要崩溃。
“这下可就凶多吉少了。”罗茂把步枪装上刺刀,“我带一个班到左翼去。”
“好,你去吧。可别把小命送掉了……”
李冬沿着胸墙走着,大声的鼓舞着士兵“坚守阵地”。但面临着敌众我寡的巨大压力,还是让人不禁想逃避。整个战线都跟着动摇起来。而瑶人也看到了防线的动摇,他们没错过这个机会,敌阵中一阵锣鼓声响过,立即发动了全线冲锋。
隆隆的脚步声响彻了整个山谷,步枪队却屹立不动,因为他们还没听到李冬的命令。在李冬的眼里,哪怕按国民军的标准,敌人的队形也过于散漫了,原本就稀疏的队列一冲起来被拖得更开,而且他们竟然在距离胸墙还有一里之遥就发起了冲锋,跑到半截速度便慢了下来。
“稳住……稳住……!”军士们不停地重复着李冬的命令。这时候从敌群中射出了第一排羽箭。
“紧靠胸墙!低头!”
国民军没有钢盔,只能紧紧的把脑袋低下,靠着胸墙。这个遮蔽战术十分有效,嗖嗖的箭雨下无人中箭。
马来的脑袋差不多快要钻进土墙里去了,他紧紧的攥着手里的步枪,羽箭划破空气的声音十分恐怖,而落地时候的声音更是让他丧魂落魄。特别是四五枝羽箭几乎同时钉在距离他不到两丈远的地方的时候,几乎吓破了胆。
幸好他在八周训练里已经习惯了把纪律奉为神明,不敢动弹半分。不过片刻,又是第二轮羽箭纷纷落下。
李冬缩在胸墙后面观察着敌人的前进步伐。他们一点也不急躁,大队人马散开了慢慢的逼近胸墙,后面弓箭手一排又一排的轮番射箭。看起来指挥颇有章法。
一百米,八十米,等到敌人进入五十米的范围、5中队的兄弟们已经能看清敌人的相貌时,他们终于等到了队长的命令:“标尺50米!预备,瞄准!”
士官们齐齐应和的口令声中,步枪队急不可耐地将装好弹药的步枪对准敌人,较矮的第二排则把枪口从前排的空当伸出,避免枪声震聋他们――这个距离上以南洋式的精度也能打中。李冬瞄了艾布衣一眼,拔出砍刀用力劈下:“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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