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李璎珞再次抬头,苍白的小脸一脸歉然。
“当时鬼王为了麻痹我,故意装作是陈墨染的语气和神情,我以为是阿染夺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就犹豫了。”
“这的确是我的责任,而之后也是因此,鬼王趁机用绝仙剑刺入了我的心口,当时我就应该死了的,如今能苟活至今,只是……”
只是因为有人不离不弃地等着我回来。
她含泪看向谢道之。
“只是机缘巧合……”
众人又是一阵议论纷纷,绝仙剑乃是上古神器,被刺一剑哪怕不是心口都不一定活得下来,更何况被一剑穿心……
“那可真是太巧合了,呵呵,也许鬼王根本就没用力刺,也许你根本就没受伤,一切都是你和何甜甜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吧……”
昕离子滔滔不绝的话语突然一滞,哑火在了嗓子里。
若说方才还有人质疑,有人幸灾乐祸,有人羡慕嫉妒恨她受了这么重的伤都能救活,此时所有人都静了下来,鸦雀无声。
素色的长袍已然被解开,纤细柔弱的小手犹豫了一下便继续解开了内衣的系带,如玉一般幼嫩的白皙肌肤慢慢地显露在了众人面前。
然而,一道丑陋的,不堪的,长可有三寸有余的狰狞伤疤犹如一条巨大的蜈蚣一般横亘在她胸口。
粉色的伤疤看似痊愈,然而那足有两指宽的伤疤十分脆弱,似乎随时都能迸裂开来一般,透过半透明的伤疤,似乎都能看见流动的血液和脉动。
“是我的责任,我承认,至于鬼王本人,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他,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他,让他把阿染还给我。”
李璎珞慢慢地系上了自己衣带,淡然道。
不需要更多的言语,在场诸人都已然为之动容。
无人再质疑,无人再艳羡。
昕离子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几乎是咽不下去,分明是她在审问这个小贱人,但是她却觉得自己落了下风,倒好像她风骨高洁,所作所为都不失道心,无从质疑,而自己倒像是在胡搅蛮缠一般。
她忍不住担忧地看了一眼纹丝不动的二楼包间,罕见地犹豫了一下没有开口。
师父在看着她吗?他会不会责怪她着急了呢。
深呼吸。
她想起了师父的嘱咐,不要着急,着急就会失了方寸,乱了自己的阵脚。
是呀,她根本没什么可着急的,现在急着想要离开这里的应该是李璎珞才对,她应该好整以暇地让她自己说,然后从中寻找破绽。
咄咄逼人只会让人更同情弱者。
这也是师父教过的。
她必须要调整自己的姿态才行。
如果是师父在这里,他会怎么说呢?
不,师父从不说无用的废话,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有目的的,不是设计好的陷阱,就是把人架住无法拒绝,而如今,她也可以这么做。
谢道之不在她身边,以李璎珞的脑子,应该绝对不会察觉到自己掉入陷阱的。
该怎么说才好呢?
她眼珠一转,顿时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