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温仁福点点头,“那就这样,一次性动这么多人,对河南府来说也不是简单的事,你回去做好准备。”
话音未落,他又好似突然想起来似的补充一句:“对了,司农寺缺了一个寺丞,将明你素有推举贤良的名声,看看能不能寻一个合适的人选补上。”
司农寺丞从六品上,这应该是给陈佑的补偿了。
对陈佑来说,这算是意外之喜,脸上的笑容自是分外真诚:“行,下官回去仔细考虑考虑。”
河南府衙,韩陶朱带着六名弱冠之年的士子来到一处摆满桌椅书架的房间。
“你们刚被征辟,都是河南府衙的录事,日后就在此处办公。”
韩陶朱指着屋内对六人道:“随便选个位置,我带你们去领物什。”
说完这话,不等六人动起来,他又皱眉问道:“你们都知道录事是做甚的吧?”
“知道。”“我知道。”
一个个连忙回应,生怕给韩陶朱留下不好的印象。
韩陶朱和范昌二人被征辟为河南府衙的录事参军事,正是这些新进录事的顶头上司。
见众人选好位置,韩陶朱一边招呼众人跟他一块去领物什顺便认人,一边提醒:“按制府衙里面只能有四名录事,虽然现在管得不是那么严格,但凡事都要按规矩来。一个月之后,要么是表现最优异的两个人成为参军事,要么是最差的两个人去做府、史。”
听到这话,原本还有些兴奋的几人瞬间冷静下来。
参军事比录事高一个大阶梯,而府、史就不入流了。不说是天壤之别,但想要追平差距,运气和努力缺一不可。
跟在韩陶朱身后,张贤同刘满对视一眼,全都露出自信的笑容。
刘满的自信来自于他的家族,刘氏乃是地方豪族,陈佑不至于把起家官是录事的刘满赶去做府或者史,最差最差也不过是仍旧当着录事悠闲度日。
张贤的自信则来自于他充分的准备。这几年他仔细研究陈佑的演讲文章,自信对陈佑的所思所想非常了解,投其所好之下肯定会被看重。若是运气好,说不得还会被引为知己,以待接班。
安顿好这些新人,韩陶朱快步朝陈佑书厅赶去。
通报之后走近书厅,不出意外的看到正在禀报事项的范昌。
范昌之前被派去北边送信,韩陶朱带着录事们认人的时候听说了范昌刚刚回来的消息,这才连忙赶过来。
同是录事参军事,两人其实是竞争关系。
韩陶朱进来时,范昌的禀报已经进入尾声,又说了几句就停下来。
陈佑又问了那几个新录事的情况,在韩陶朱一一作答之后点点头没有评价。
他取出誊抄的一份名单,递给坐得比较近的范昌:“你们俩看看这名单有什么含义。”
这就是要他们从陈佑这个河南府尹的角度考虑问题,所谓言传身教,便是如此。
名单里面有九成人是范、韩二人都了解的,还有一成只是闻名,未曾去打探过。
由于范昌先看完,是以他也就先回答:“回禀山长,学生以为如此安排一可成全山长外举不避仇的美名,二可展现山长大度。”
听他说出这话,刚看完没多久的韩陶朱面露苦色,因为他也是准备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