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世遗孤怔然片刻,缓缓道“纳兰至尊,你难道对天门掌门人的位置没有丝毫的留恋吗?到底说,这年勤勤恳恳,苦心经营这天门的人,可是你纳兰鸢岫,而现在你却说出要让贤的话来,这点倒真是让我有几分吃惊。”
纳兰鸢岫道“你吃惊个什么?这天门的掌门人又不是我纳兰鸢岫一个人的,时代在推进,社会在发展,我的思想和做派已然不适合现在环境的发展,我知道这些年我是如何苦心经营天门的一切,你若说一点都不介怀,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我也明白,此时我的存在已经不复从前那般,能够推进天门的成长,相反,正是因为我的存在,天门会日渐消退下来,我已然不适合再做天门掌门人的位置,有比我更适合这个位置的人出现了,人就该服老,就该看清楚现实——其实,想开了,也就畅怀了,没有什么事情是恒定不变的,穷则变,变则通,这个道理,我懂——”
听到这里,弥世遗孤竟然心头一颤,一丝丝感伤袭上眉梢,却也是明白其中之道理。
逝者如斯夫,不守昼夜——时间便如这哗哗流水一般,流逝而去,不复返,人生如潮水一般,过去了就是过去,河流不可能逆转,时间也不会逆转……
弥世遗孤唉声一叹道“我本以为,我要在你身边学到的东西还有很多,你却突然跟我说出这样一番话,倒是弄得我感伤得很。”
纳兰鸢岫呵呵一笑道“你小子也会有人的情感所在呢?这点倒挺出乎我的意料,不过你放心,此时此刻还不到我该走的时候,我身上的担子还重得很,若是不把这最后一桩差事给办踏实了,只怕我走了也不会心安理得了!”
弥世遗孤侧眸愣之,心中寒颤道“老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今天说话有一出没一出的,弄得还怪吓人的呢——”
纳兰鸢岫嫣然一笑道“呵呵~~你害怕什么呢?你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不必惊慌。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此番纳兰雨落实力渐长,但是若是要坐稳这天门至尊的位置,时机未到,还需磨练。况且我现在就是那伏枥的老骥,托着那丫头,一步步走向王者之路。”
弥世遗孤深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这点我自然明白。”
纳兰鸢岫的目光转移,再次落在了纳兰若叶和吹雪的身上,目光一闪一丝阴郁,脸色霍然黑了下来。
纳兰鸢岫幽幽道“况且纳兰雨落若是想要坐稳这天门至尊的位置,我就必须要在她上位前,帮她荡平了脚下的拦路虎,我曾经种下的孽,不该在祸害到下一任掌门人身上去,天门要发展,纳兰雨落必须安安稳稳做好天门的头一把交椅,即便是要让我付出何等惨痛的代价,我纳兰鸢岫也在所不辞。”
弥世遗孤心头深寒,他第一次看到纳兰鸢岫眼中的仇恨和怒气,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看到纳兰鸢岫动真格地发狠。
纳兰鸢岫两道幽若如厉的眼神,深深落在了天门“如花似玉”的双壁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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