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凌云却伸手将碧风刀卡在窗格上,笑道“店家岂有碰到生意不做的道理?”
“哼,那小子没钱,你有钱就替他付了!”店家没什么好气,“一匹马两千五百珠,少一颗都不卖!”
“我也没钱。”范凌云道,“你一匹破马就敢要两千五百珠,狮子的口都没有你开得大,是不是太黑了?”
“嫌黑你还来买?”
“不和你多啰嗦了。我们虽然没钱,但可以用魔刀跟你换。”
“魔刀?那得看是什么样的了。”
“跛子马还想换好刀?就这一柄!”
店家仔细看了看卡在窗格的魔刀,而后连连
摇头“不行不行,这刀哪里值两千五百珠?”
“反正你那马也卖不出去,你还想怎样?”
“那马是要宰了取肉吃的……”
范凌云忽然一板脸,厉声道“以前没人要跛马,你自然是打算杀之取肉。现在有人要,你居然还不松口,单为吃肉,你把这刀卖了去酒楼买肉不是更合算?你究竟是什么心思,你我心知肚明,但用跛马来坑,未免欺人太甚。我劝你还是收下刀,连马匹带马具一起给我们,我们记你一个好,以后也会为你宣传。若是不肯,哼哼,将来恶名远播,我保准你这马厩以后再无生意可做!”
范凌云一番连哄带吓,那店家果真软了下来“既然你们诚意要马,那我可以行个方便。但马具可不能给你们新的了,只能给旧的。”
范凌云一撇嘴“真是死要占便宜。罢了罢了,旧的就旧的,快开门吧!”
店家将两人引到了跛子马的槽旁,又去房中取来一副半旧的马具套上,拿过碧风刀后,将缰绳塞到萧天河手中“二位也不用替我宣传了,只要别将今晚之事说出去即可。”
范凌云闻言“扑哧”一声乐了“我当你然没有羞耻之心呢!”
店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尴尬地说“生意难做,体谅则个!我送二位出门。”
离开马厩之后,两人没有在街上多留,又从北门出了城。
黑马温驯地跟在萧天河身后,还时不时舔一下他的手。
萧天河心情大好,对范凌云称谢道“此事能成,仗范姑娘伶牙俐齿,萧某佩服!”
“普天之下大概也就只有你会要一匹跛马吧?那柄魔刀虽然不算珍品,但换马确是有些亏了。”范凌云笑道。也不知那大黑马是否听懂了她的话,似乎不满地嗤了一下鼻。
萧天河摆了摆手“无妨,那把刀本来也是多余之物,换此马一命,我觉得很值。”还未等范凌云接口,大黑马竟高兴地小嘶了一声。
范凌云惊讶地瞅了瞅黑马“想不到这畜牲当真有灵性,竟能听得懂褒贬之言?”
萧天河大笑“我的眼光自然不会错。我们忙乎了半宿,又无合适的地方度夜,何不上马前行?此马虽跛,但却是天生,并非受伤所致,即便不堪长途奔袭,至少也能驮我们一段,如何?”
“也好。”
两人分别从左右两侧翻上马去,鞍槽很宽阔,两人坐着也不挤,各执一边缰绳,在有节奏的颠簸之中沿着大路前行。
途中,两人聊起天来。萧天河得知,范凌云的家在遥远的吉夜城,甚至都不属于灵威大帝的管辖范围。范凌云的双亲本打算在女儿获得下级刀魔的资格之后,将其许配给一大户人家的儿子。范凌云无意嫁人,又拗不过父母,只得出“逃婚”的下策,千里迢迢来到飞云区参加评定大赛,目的是在魔军中混出些眉目之后再衣锦还乡,想必到时父母也不会再强迫她嫁人了。
范凌云也询问起下界之事,萧天河能言则言,该隐则隐,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在大赤界时的修魔境遇,听得她津津有味。
萧天河也问起了关于禹馀界货币的事,可范凌云的钱财早就在跋山涉水来飞云区的路途上花光了,她只能告诉萧天河说是圆形的宝石,价值以“珠”为名。萧天河这才明白,原来是“珠”而不是“铢”,难怪是论“颗”计量的。
聊了一会儿,范凌云就直嚷着要下马。
“这还没走出多远呢,马鞍上也不挤,为何要下马?”萧天河不解地望着已经跃到地上的范凌云。
“唉,我也想省点儿力气啊,可无奈实在是太颠了,就这一会儿,弄得我浑身酸痛、头昏眼花。骑马我是‘无福消受’了,我看我还是为你执缰引马吧!”
萧天河听了哈哈大笑,惬意地仰躺在了马鞍上。
……
或许是因为从未驮过人的缘故,不及天亮,大黑马就已经浑身是汗。萧天河怜马,亦下马步行。
待得卯时许,大道后方传来一阵高亢的嘶鸣,马蹄疾奔的声音越来越近,还有木轮颠滚之声。萧天河心道这又是哪位有财有势的参赛者,于是将大黑马拉至路边避让。
那马车行至两人身边,只听一声长吁,竟停下了,带起的尘土滚滚漫扬,萧天河以袖捂鼻,另一袖连连扇风吹开灰尘,不满地向驾车之人瞪了一眼,却不想那驾车人也正巧立在车辕上看着他。
“你们认识?”范凌云小声问了句。
萧天河摇了摇头,既然是个生人面孔,他没再多看,牵着马自顾自向前走。
“二位且慢!”车上那人叫道。
回身一看,那人已跳下车来,问萧天河道“敢问公子可是萧天河?”
“正是。”萧天河纳闷,为何此人会认识自己。
那人毕恭毕敬地向萧天河深鞠了一躬,笑道“太好了。本只听萧公子是独自上路,原来竟还有一个同伴,险些没认出来。我奉我家主人之命,将此马车赠予萧公子,以便迅速前往宗飘界。”
萧天河感到莫名其妙,拱手道“萧某感谢美意。但不知你家主人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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